身后传来个声音:“诸位恰恰说反,真正信奉阿胡拉玛兹达粟特,都认为死尸为不洁之物,黑暗进入身体,才带来衰老和死亡,任由它与地面、水、火接触,会污染万灵。所以必须净化,只能让鸟儿或狗食尽。”
“所以真正粟特人,绝不会碰死人遗物。这不正说明,那些掘墓之贼,是冒名杂胡,是附墨
粟特人正聚集在村边座土丘上,举行着诡异仪式。
却见数十名粟特人,都穿着黑叠衣,远远围着土丘绕圈,光脚边走边跳,抚胸号哭,涕泪交流,然后又缓缓向后退,望着土丘下拜。任弘和刘瑶光面面相觑,他们来得不巧啊,莫非是赶上葬礼?
但当他们看清那土丘上情形时,从刘瑶光到韩敢当,都露出难以置信嫌恶表情!
却见具赤身裸体男尸被放在土丘上砖台上,仰面躺着,看上去已经死很多天,散发出阵阵恶臭。
更恐怖是,群狗,粟特人养家狗,有黑也有白,正围着尸体撕咬咀嚼,不会功夫,那男尸已皮肉不全,腿骨毕露!
等忙粟特萨宝。”
人未虑进,先虑退,多点准备总是好,这是任弘以为,在西域生存下去关键。
他笑道:“吾等出龟兹后,先去轮台,又绕圈至此,已有十日,若不出意外,那人已从龟兹逃出来,正好向他打听打听龟兹国近况!”
“顺便……”
任弘嗅嗅自己,隔着厚厚衣裳都能闻到臭味,因为个人卫生太差,这几天被马虱子叮得可惨,那些小东西吸完萝卜血又吸他血。
而那些方才还痛哭流涕粟特人,大概是男子家人朋友,面对狗食人尸场面,却不怒反喜。
“想起来。”
刘瑶光低声道:“姑墨人说过,粟特人有陋俗,专于其聚落旁筑台,每有人死,取尸置至,令狗食之,直到只剩下白骨为止,还以为是玩笑话,不曾想竟是真。”
乌孙、姑墨、龟兹和中原样,皆是土葬邦族,讲究人死归土,留个全尸,他们连羌人火葬都觉得无法理解,更何况硬核葬身狗腹?这死法比戮尸还严重啊。
韩敢当瞪大眼:“难怪先前有粟特人会掘居卢仓大汉将士之墓,原来彼辈对自己人尸体也如此折辱啊。”
又看向同样脏兮兮,浑身不自在瑶光笑道:“明日便要开始翻越白山,吾等也该沐浴休整番。”
……
粟特人在姑墨聚落,建在姑墨城北郊紧靠山脉地方,十分偏僻。
崎岖小路被树林遮蔽,若非任弘知道,他们是穿行西域商贾民族,还以为这是隐居者藏身地呢。
而当四人靠近那村邑时,便明白粟特人为何被赶出城居住,并与其他村邑完全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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