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城定位是完全不同,渠犁被视为汉军在北道中枢和粮仓,而铁门则是座要塞。
果如章小眼所料,过会后,铁门关那边烽火还是点燃,只是火光有些微弱,不知是烧什,是衣裳,还是尸体?没多久就灭。
章小眼知道,铁门情况,肯定越来越糟,但最快增援,也要二三十日之后才能到,奚充国他们,能撑
战斗已经持续四十多天,铁门死伤多寡、粮食还剩多少,渠犁都无从知晓。
但每天人定时分,章小眼都要按照汉军规矩,点燃烽火。
隔着十多汉里,他们没法依靠烽燧品类告诉袍泽详细敌情,只能用肉眼可见微弱火光传达个信号:
“还在!”
铁门关亦会回应,两座孤城就这样隔着数千敌军,相互守望,给对方鼓劲。
元凤五年(公元前76年),四月底,西域天空上只有弯弯道月牙。
渠犁屯长名为章小眼,脸上只眼睛大,只眼睛小,至于为何被叫做小眼而非大眼,就不得而知。
此刻章小眼弯着腰,在渠犁城墙上缓缓移动,目标是位于城池西北角烽燧。
章小眼没有点火,不敢直起身子,还不忘嘱咐身后下属们:“射雕者不知躲在城外何处,身子压低些。”
过去四十多天里,已经有三四个袍泽不够小心,只露个头,而忽然失去性命。
可今日,当渠犁烽燧燃起火焰后,铁门那边却迟迟没有反应。
“屯长,莫非铁门已经……”
身后吏士们有些焦虑,铁门渠犁关系譬如唇齿,铁门吸引匈奴人所有仇恨,旦它垮,接下来被围攻,便是渠犁。
章小眼却故作镇定,坐在烽燧里,掰着手里馕往嘴里送:
“别急,也可能是积薪用完,铁门关不比渠犁,吾等有满仓粮食和柴火,可铁门,柴粮怕是快用尽。”
在微弱月光映照下,章小眼能看到烽燧上扎满杂乱箭矢,那是匈奴人第波进攻时留下。
渠犁城可不是那好打,除两百汉军屯田士外,还有千余渠犁人。渠犁城主先前降汉军,知道匈奴人进城后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抵抗态度比汉军还坚决。
而渠犁普通民众就更好玩,倒不是他们短短半年内就对大汉有多深感情,而是仍对去年任弘“夜成城”事记忆犹新,以为有神灵在帮助汉军。
加上渠犁城主那“匈奴入城则尽屠渠犁”恐吓,渠犁人积极协助章小眼守御,渠犁得以不失。
尝试进攻渠犁失败后,匈奴人改变策略。他们共来六千余骑,分属于三个部落。其中部两千骑在城外扎营监视渠犁,另外两部四千骑则朝铁门关拥而去,配合另侧日逐王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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