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秦时皇家园林再度重现,南至宜春、鼎湖,傍南山而西,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频渭而东,周袤数百里,包括周至、鄠、杜三县之地。
阿房宫被烧焦土丘还没有完全被植被掩盖,新楼阁却已在其周边拔地而起。
所以,听完张敞介绍后,任弘想象中上林苑是这样:周览泛观,花草纷繁,眼花缭乱,视之无端,察之无涯。朝霞出自东沼,夕阳落于西陂。
而广袤地域里,点缀着宫城竟如此巨大:苑三十六,宫十二,观二十五。屋椽雕彩,椽头饰玉,辇乘阁道,绵延相连。削平高山,其上筑堂,台阁累累,重重叠叠,切都是为皇帝游乐而准备。
可等任弘进入上林苑后,看到却是个巨大……
长安居大不易,丰镐之间号称土膏,其贾亩金,也就是亩地万钱,比任弘在白鹿原地还贵好几倍。
但就在这寸土寸金地方,却有大片森林,周边县乡百姓看着丰饶广袤绿地流口水,却只能耕作那些拥挤土地,却不敢越雷池步,因为此乃上林苑,皇家园囿,擅入者重责。
说起来任弘来长安年,却从未进过上林苑——谁让皇帝身体不好,连带列侯狩猎机会都莫得呢,今日为拜访赵充国,为前往西羌取经,得符节才能进入。
而为他带路,却是要去上林苑诸厩中取驯好马,带进未央宫未央厩令张敞。
张敞是上林苑常客,路上指着周遭对任弘道:
“养殖场?”
……
任弘站在与张敞同行车上,看着四周景象,不由揉揉眼睛。
在森林比较密集地方,他首先看到是个接个鹿园,林地被篱笆隔开,大群梅花鹿在里面生活,有许多养鹿人在里面拾鹿
“上林苑秦时就有,那著名阿房宫就在其中。汉初时,因为关中凋敝,高皇帝听萧丞相建言,休养生息,将上林苑囿开放于民,令其垦种,户口滋生。”
接下来话事关皇家秘闻,张敞压低声音:“不过到孝武皇帝时,改制失败,被窦太后夺权,只能将精力放在狩猎游玩上。他屡屡冒用姐夫‘平阳侯’名号,微行出游,带其期门侍卫到终南山打猎,驰射鹿豚狡兔,踏坏庄稼。”
“百姓号呼骂詈‘平阳侯’断子绝孙,甚至告到县令那里,县令拘捕这群平阳侯手下,才知道是天子人。”
这样尴尬出现好几次,汉武帝本人也遇到过危险,或是投宿遭到冷遇,被告知没有浆,只有小便供应。甚至还被疑为盗贼,遭到许多轻侠少年围攻。
于是汉武帝大手挥,将上林苑范围内百姓统统迁走,虽然东方朔出来为民请命,但武帝仍然大兴土木,广开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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