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
董通国马走不动,它屁股上中两箭,在地上留下串血迹,而董通国背上也挨飞石,疼得不行。
方才真是险极,他们进入先零羌陷阱,多亏龙耶干芒察觉不妙。
董通国紧随其后,死死跟着龙耶干芒,在湟中,不识路径与死无异。此刻回过头,随从尽失,可他
如今父亲已战死在保卫部落战斗中,族人四处流落,成先零羌和汉人奴隶。
但他面对董通国示好,却只摇摇头:“不记得。”
龙耶干芒很清楚,这绝非朋友和故人善意,而是猎人对猎犬态度。给汉人做年多隶臣后,龙耶干芒已经学会辨识这两种态度,就像会分辨羚羊和野驴样简单。
不管是西安侯还是其长史,在伪善目光下,骨子里仍是高高在上,当你对其无用时,他们又会恢复傲慢。
但现在帮汉人做事,有助于自己对先零羌复仇。
侯之印。
“幸好有这羌人带路,否则这些山路小道,所有地图上都找不到。”
董通国抬起头,远处龙耶干芒打头带路。这个被护羌校尉赎为自由身羌人始终缄默地履行着职责,他知道哪个山谷中会有羌人聚集,知道哪几个小豪和杨玉、犹非有矛盾,他也恨这两人入骨。
所以在休息时,龙耶干芒孤独地蹲在边吹羌笛时,董通国会走过去给他壶烘烫酒和烤熟肉,尽管这猎物也是龙耶干芒猎到。
甚至会与他聊些过去事。
唯值得担心是,先零羌在面临四面是敌情况下,不敢作乱。
接下来旅途寒风更甚,张口就感觉唇舌都要冻僵,路无话,东返前几天十分顺利,跟着龙耶干芒东绕西绕,居然真没碰上先零羌。他们抵达四个部落,将归义羌侯之印送出去,却不提任何要求。
但在最后站,好运终于到头。
还是敏锐龙耶干芒发觉不对劲,对面来不是迎接他们别部小豪,而是愤怒先零羌!
他第个调转马头,对众人大喊:
“三年前,你与汝父来过令居县拜见前任护羌校尉,然后送护羌校尉府众人礼物,给是熊皮。”
董通国拍拍自己身上熊皮裘:“便是这件。”
护羌校尉府官吏勒索收取羌人贿赂是寻常事,这样说,龙耶干芒也想起来。
那是初春时节,他和父亲走在去拜见汉官路上,湟中不像现在这寂寥酷寒,听到青蛙叫声音,意味着河水要化。
父亲教他如何射杀头刚结束冬眠黑熊,当场剥皮,夜晚宿营时,族人们聚在起边烤火,在个碗里喝着奶酒,边听释比说着古老故事,关于鲜水海和积石山,关于他们伟大祖先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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