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死,奶奶死,这早该死爹也终于要死。
他不快乐也不伤心,只觉得自己倒霉。
这倒霉命,偏让他摊上
若说他临死之前有什遗憾没得偿还,左正谊算是桩。
想到这儿,左毅便忍,苦着张脸说道:“这些年,其实也不好过,因为想着你,心里总受煎熬……”
他话还没说完,左正谊嗤地笑:“少假惺惺,你真想着何必今天才来?是不是怕死下地狱,才突然来忏悔啊?那不好意思,不可能跟你和解。”
左正谊打开门,请他出去:“更难听话不想说,你走吧。回去把奶奶遗物寄给,那些照片都留下,其他方面——不想跟你家有任何牵扯,你老婆孩子是受害者,也是,不欠他们,更不欠你。”
左毅站着不动,左正谊问:“还有事?”
煽情措辞全部删减,直接道:“得胃癌,和你奶奶样病,晚期,医生说还有半年。”
左正谊终于好好地看他眼,但脸上只有惊讶,没有任何伤感或同情:“所以呢?”
“所以……想在离开之前见你面,给你补偿。这多年,是爸爸对不起你,没尽到为人父责任,让你孤苦伶仃——”
“不必!”左正谊打断他,“过得很好,比你幸福比你有钱,也比你有更多人爱。你别来给添堵,就是对最好补偿。”
“……”
“正谊。”因为癌症消瘦下去,面容也比同龄人更沧桑男人眼眶湿润,强忍着泪道,“爸爸从没照顾过你,没资格说这话。但你要按时睡觉,好好吃饭……听说胃癌有家族多发倾向,你奶奶是,也是,你别仗着年轻不在乎身体,知道吗?”
左正谊受不:“少咒,快滚。”
儿子骂老子,左正谊点都不心虚。左毅被他赶出门去,走到大门外,又回头来看他,老泪纵横。
左正谊不想哭,也确没哭。
但心里像漏个窟窿,有冷风倒灌,吹得他遍体生寒,心肝也被风干,成薄纸,被刮得哗啦作响。
左正谊脾气比他预想中还厉害些。
其实在来之前,左毅就在网上看到左正谊新闻。知道他年少有为,成绩非凡,虽没有父母教养,但也没长歪,十分难得。
左毅不懂电竞,看不明白那些比赛都是什,只知道左正谊最近有个重要赛事结束,也许会有时间跟自己坐下来好好谈谈,所以才这个时候找上门。
但看来左正谊并不想跟他好好谈,句句带刺,眼神不善,巴不得他快点滚。
这样自讨没趣,实在没必要。要说他们之间有多深父子情谊,也是自欺欺人。但左正谊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与他流着同种血,打断骨头连着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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