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火也,惑,乱惑。荧惑星犯心宿,是为荧惑守心。古时人认为,这是种凶兆,预示着帝王驾崩,朝代更迭,天下将要大乱。”
龙荧听罢,语气低落:“原来名字不吉利。”
江白昼拿起自己缕头发,用发梢刮刮龙荧脸,轻声笑:“生死相伴,祸福相倚,凶象未必不是转机。”
“……”
龙荧眼神有点茫然,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被江白昼缕发丝拨乱心神,又变成小哑巴。
河边有块十分眼熟大石头,几乎有半人那高,他绕到石头背后,看见地碎石子。
这些碎石子并非随意摆放,江白昼仔细看,霎时间回忆涌上心头——
六年前某天,同个地点。
龙荧背靠石头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白昼看。
“哥哥,荧惑守心究竟是什?”
江白昼沿着“死人河”走段,依照记忆,寻找当年那座破庙。
庙没找着,先被他发现此地与当年不同。
六年前他来时候也是冬天,荒郊野岭上遍布枯枝落叶,但偶尔能见着几棵不凋松树,那是唯抹绿色。如今这抹绿已经没有。
草都是枯草,树都是死树。
天上黑雾如黑云压城,午时将近,仍然看不见太阳。
“你为什还跟着?”
“……”
“害怕?害怕就回家,你父母呢?”
“……”
“没有父母?猜也是。”
那天没有风,江白昼长发从肩膀自然地垂下,像流水,像丝绸……好吧,龙荧不知道丝绸是什模样,他听说这是种名贵布料,古时候罕见,如今更罕见。
他很笨,想不出漂亮词儿来夸江白昼,他觉得只有那些名贵东西配得上昼哥哥。
但他实在见识浅薄,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出个“丝绸”。他
“是种星象。”
江白昼捡把石子,将长发拂开,衣袍撩起,随意地坐。
“知道星宿吗?”他用石子在空地上摆出个心宿形状,“心宿,明堂也,天王布政之宫。这颗是天王,心宿之主。”
他又在“天王”旁边,放颗新石子,“此乃荧惑,传说是颗凶星。”
“凶星?”
河边冷风透骨,江白昼原地站定,吹会儿风,顺手将长发扎起来,继续沿河水往上游走。
很奇怪,他记得那座庙就在附近,难道记错?
倒也有可能,六年太久,他这种万事不过心人,记性着实不算好。
他甚至怀疑自己认错河。
但很快他就打消这念头,确是这条河。
“……”
“龙荧,你不是哑巴,在同你说话。”
“……”
“算,既然你怕,教你点防身本事,学会以后就别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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