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昼这个迟钝世外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太不见外,心里涌起丝别扭,到嘴边那句“来这刚好无处可去,不如投奔你吧”
江白昼奇道:“你怎回事?”
“……”龙荧喉咙发干,涩然道,“你——”
“怎?”江白昼低笑声,“六年不见,你不认识?是当年救过你那个……唔,你昼哥哥,记起吗?”
他们离得很近,龙荧低下头,藏好慌乱表情,沙哑道:“……记起。”
江白昼当他羞涩,看他这副闷葫芦模样,可不还是当年那个“小哑巴”?倒让人觉得亲切得很。
他感到前所未有满足,尽管他清二楚,这份满足短暂得也如缕风,稍纵即逝。
龙荧走到“那道影子”身边。
忽然,那人不知为何活过来,竟然开口叫他:“龙荧?是你吗?”
“……”
龙荧愣下,有点迷惑。
场景他“见过”太多回,每回都真实得不像幻觉。
开始,他总忍不住冲上前去,拥抱那道影子,然后抱个空。
渐渐,抱空次数太多,他心里生出恐惧,不敢再往前走,只远远看着。
后来,看得久,他磨练出波澜不惊本事,心里重归平静,能心平气和地走到那人身边,甚至带壶酒,让影子陪自己喝两杯。
世上怎会有他这样疯子?
但从个灰头土脸小葫芦,变成个漂亮大葫芦。
江白昼心道有趣,还把人家当小孩,很没分寸地捋把龙荧鬓发:“你怎不抬头?也不叫,嗯?”
龙荧咽下几乎能淹没自己眼泪,若无其事地抬起脸,乖乖叫声“昼哥哥”。
江白昼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可龙荧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勉勉强强,强忍着什似。
怎?他不高兴吗?
故人相见,江白昼心感喜悦,轻声道:“果真是你,今天竟然没认出来,你长大,变这多。”
龙荧动不动,过分呆滞让他看起来几乎有点冷淡。
幸好江白昼对人情世故不敏感,没感觉被冷待,只觉得他和当年样有些呆傻,如此看,也没变太多。
龙荧雕塑似傻傻站着,江白昼无奈,只好亲自去拉他手。
在冷风里吹这久,江白昼手指微微发凉,但比龙荧热。那热度附上皮肤瞬间,龙荧浑身震,瞳孔紧缩,如梦初醒般看江白昼眼。
好在没人看得见,他疯得很自在。
龙荧如往常样,走近“那道影子”。
神像下,烧雪开得正盛。
花香不浓,宛如缕偶然刮到他面前冷风,风中带雪,于是那花香就沾雪花味道,清冷出尘,像个梦。
龙荧是沉醉在梦里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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