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知道清平山河是什样,也没兴趣。对世间不公有愤怒,但没愤怒到心甘情愿生为此奔走,为荒火所做切,本质都是为老师。志向就是继承他遗志,不想他辈子努力尽付东流。那太残忍。”
江白昼认真听着。
“他说要打通上下城区,打不通就把上城区拆掉,然后立法,修学堂……好多事要做。他说切都会变好。”
“可总觉得等不到那天。”龙荧靠在江白昼肩头,“个人走,不知道还能走多远,你若能留下陪就好,哥哥
其实龙荧不哑巴也不结巴,只是在江白昼面前害羞,不好意思对他夸夸其谈。也怕说错话显露出自己无知,惹江白昼发笑,只好三缄其口。
“下次”没多久就到。
那妇女再次来到破庙神像前,进来就跪下哭通。原来她拿钱回去后,丈夫与儿子大喜过望,问她从何处得到钱财,她说捡。他们不信,再三逼问下,她坦白实情,他们确认不是赃物,立刻拿去挥霍,几天就在赌坊花光所有,还欠债。然后逼她去拜庙,继续管神仙要银子。
她说自己不得不来,拿不到便要挨打。
但这次江白昼和龙荧言不发,神像没有再“显灵”。
下,胡乱祈祷气,起初只是求平安,后来竟然对神像诉起苦来,讲自己如何命途多舛,为丈夫和孩儿做过多少牺牲,可没人念她辛劳,只当她理所应当,甚至连儿子长大后都对她拳打脚踢,嫌她无能,害自己没钱娶不起媳妇。
当时哑巴似龙荧嘴里蹦出两个字:“可怜。”
江白昼也觉得她可怜,扯下块随身玉佩丢出去,假借神像之口说:“拿去卖钱。”
那妇女惊慌又惊喜,对神像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地走。
龙荧嘴里又蹦出两个字:“没用。”
妇女失望而去。龙荧说:“她这样人有很多。”
见江白昼盯着自己看,他红着脸低下头,喃喃吐出后半句:“……帮不。”
当时江白昼没想太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灵顺势,五行自然,人间劳碌挣扎者众多,而他不过是名过客。
龙荧也没想太多,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遇到唐春开,加入荒火,从此发誓为天公地道而抗争,解救苦难百姓,还世间个清平山河。
唐春开志向太宏大,有回夜里,温存过后,龙荧对江白昼说:“那是老师志向,不是。”
江白昼不解:“为什没用?给她儿子娶上媳妇,她不就不会挨打吗?”
龙荧摇摇头,也说不清为什,但见过太多类似事情,没用就是没用。
“还会挨打。”龙荧说,“下次。”
“什下次?”
江白昼没听懂,但龙荧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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