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人之常情。”江白昼道,“听闻祖父死讯那刻,也是这样想,幸好他没死在手上,也不算因而死。否则以后回想起来,难免如鲠在喉。”
“唉。”姬云婵叹口气,“他若死,就真没有家。”
江白昼对她笑笑:“你会有自己家,小婵,以后找个爱你人,与他互相陪伴,你们在起就是家。所有事情都会过去,切都会好起来。”
“……”
江白昼几乎从不说重话,总是平静而温和,话语里却有令人信服力量。
“小婵?”
姬云婵在棵大树下坐着发呆,江白昼叫她声:“你在这做什?”
姬云婵抬起头,同样惊讶:“昼哥哥?!你怎在这儿?”
江白昼道:“帮不上什忙,便让龙荧自己去。你不是要做小姬殿主,怎能偷懒?”
据说姬云婵跟龙荧学武,现在身手不错,虽然江白昼并未亲眼见识过,不知这传闻有几分水分。
出大事,龙荧被胡冲山匆忙叫走,江白昼却不打算起过去。
龙荧略感意外,下意识以为江白昼会和自己并肩作战,但转念想,荒火布局年多,只等个收网机会,江白昼去或不去,其实都没关系,他自己就能收拾干净姬世雄,无需劳累昼哥哥。
于是便没有多问,奔赴战场去。
江白昼独自回到洛山,步行许久,拖着身梨花味儿,指尖有点发抖。
他身体不虚弱,正相反,太过强盛,满溢力量几乎从他四肢百骸窜到发丝末端,如山洪般,稍有不慎,便会冲破单薄躯体阻碍,倾泻而出,同时把他撕碎。
姬云婵想起初见那些时光,她曾经爱慕过他。
那种爱慕不算特别深刻喜欢,只是少女春心萌动,本能地被他吸引。
他到姬云婵身边坐下,见少女脸苦恼,不禁问:“出什事?”
姬云婵摇摇头:“没出事。”嘴上这说,她却拉住江白昼手,用寻求安慰般语气说,“昼哥哥,觉得爹要死,就在今天,他逃不掉。”
“……”
江白昼瞬间明白。
姬云婵道:“恨死他,可不敢亲手杀他,也不敢看别人杀他,是不是有点懦弱?”
正因如此,江白昼不便动手,这股强盛力量很难控制,伤人也会伤己。
刚才复活棵梨花树,就险些让他失控,尽管他已经足够小心。
江白昼长舒口气,心想:不论如何,快点结束吧。
他穿过洛山重重哨岗,洛山几乎已经空,大部分人手被胡冲山带走,只剩下零星几个守卫,在哨岗当差——荒火为今日之战倾尽全力。
意外是,姬云婵竟然没去,江白昼在回洪水林路上碰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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