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涨高几尺,湍急水流发出鼓乐般快活声响,为地脉之力回归而欢欣鼓舞。
第缕阳光穿透云雾,倾洒而下时,仿佛是道迟来千年神迹
大阵已破,四野震动。
呼啸而起狂风吹弯遍地枯树,吹倒站立人。野兽止步,鸟雀驻足,万物齐俯首,不约而同地凝神恭迎——
大地之主归来。
江白昼浮在半空,阵眼正上方。
狐裘大氅被狂风吹落,露出他白衣与长发。
龙荧牵着他手,神色安静,呼吸平缓,心跳声声,应和着山海间无声滴漏。
天不长,漏不永。风声都如此短促,宛如阵急哭,倏而又停,半晌幽幽地响起,像声从深海飘来渺远叹息。
江白昼侧脸几乎融入天光中,龙荧看不清他。
有泪水盈满眼睫,浸湿目之所及天地中切,他看着他,握他手,嗅他身上独有气息,侧过身去,讨个拥抱。
龙荧抱住不是江白昼,是沧海之水,巫山之云,和他生不能清醒痴梦。
两个字:“平安”。
龙荧微微怔下,眼眶热,郑重地道谢:“多谢老前辈,替他收下。”
截止今日,名单已全部确定,明天略作调整,后天便要分头出发。
整个下城区都陷入忙碌之中,天气暖烘烘,在即将摸到春日尾巴时候,忽然阵倒春寒,天又凉下来。
龙心、姬云婵和胡冲山均已带队赶赴阵前,龙荧和江白昼留在埋星邑附近土阵,做最后监察。
衣如游云,发如流墨,束耀眼光芒从他合十手掌里泻出,凌空瀑布般,直入地下。
黑雾在消散,地脉在复苏。
忽然,株嫩芽钻破土地,冒出头来。
紧接着,它旁边钻出第二株,第三株……绿草连成片,蔓延至天边。
树木也在变绿。
“昼哥哥。”龙荧轻声叫他,怕惊醒什似,“十五岁在等你,二十岁在等你,今后依然等你。只要你活着,就会等。如果你死,就只能请你慢走几步,稍微等等——”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江白昼不作声,忽然吻住他唇,将自己体内最后点热气渡给他。许久后分开,又如曾经那般,走出几步,转身朝他笑笑,几不可闻地说:“小荧,再见。”
“……”
龙荧怀中空,有冷风灌进来。
因前期准备做得充足,施工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到最后,龙荧和江白昼反而成闲人,无需插手。
最后天,他们并肩站在大阵所处荒林中,感受时间流逝煎熬。
这慢,又这快。
江白昼怕冷,依旧穿着厚重狐裘大氅,面色苍白透明,薄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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