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已经耗尽
老人
全部精神。檀棋连忙派人准备牛车，唤
位医师随行，将他送回自宅去修养。李泌肃立原地，拂尘抄在胸前。
等贺知章离开之后，张小敬眯起眼睛，莫名其妙冒出来句：“李司丞掌握得好时机。”语气半是钦佩半是嘲讽。
“事急从权。”李泌面无表情。
两人像打哑谜似，檀棋在旁听得头雾水。她动手把案上文牍收拾干净。焦遂那封讯报放在最上面，她顺便多看眼，忽然注意到个奇怪地方。般讯报右上角会标有李泌签收时间，这封是午时二刻签收，恰好是贺知章返回靖安司之前。
她蛾眉皱，公子早就看到这消息，可为何拖到刚才方对贺监讲起？难道说……
条讯报，来自延寿坊街铺巡兵。
街铺在诸坊皆有。百姓之间有纠纷或者看到什
异状，往往先报本坊街铺，谓之讯报。靖安司为及时掌握整个长安城动静，李泌要求各处街铺讯报事无巨细，都要报来份，有专人甄选分拣。
这条讯报称：有百姓在延寿坊旁桥下发现具男子尸体。经初步勘验，死者脖颈为巨力拗断，衣衫被掳。附近酒肆饮客已辨认出此人身份——焦遂。
长安城饮酒成风，其中有八人最负盛名，号称“饮中八仙”。为首即是贺知章，还有李白、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等七人——焦遂是八仙中唯个白身。贺知章与他从开元初年起便为酒友，两人交谊极笃。
贺知章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接到老友死讯。
这个太离谱，檀棋摆摆头，把这些荒唐念头赶出脑外。
这时徐宾已
李泌沉声道：“延寿坊附近是永安北渠，正是
们怀疑曹破延上岸之处。焦遂死状，与崔六郎样，只怕也是突厥人下毒手。”这句话冲击更大，贺知章眼前竟是阵眩晕。
“快扶住贺监。”李泌不动声色道。
檀棋赶紧上前步，搀住贺知章胳膊。她感觉到，老人手臂在微微抖动着，身子摇摆。他直有风头眩毛病，骤闻噩耗，竟有发作迹象。
幸亏靖安司这里备有茵芋酒，赶紧给他灌杯。这药酒是药王方子，贺知章喝完之后，情况总算略见好转，可整个人如同被抽走魂魄似。毕竟他已八十多，体虚神衰，故友亡故，又最伤心神。
贺知章挣扎着想起身，可头晕目眩随之加剧。他长长叹息声，知道这病犯，便没办法视事。他把李泌叫到身前：“此间……只得暂且仰仗长源你。”他停停，又压低声音道：“张小敬这个人，可用而不可留。俟狼卫落网，必须立刻处置，否则后患无穷——靖安司敌人，绝不只是突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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