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甘守诚并不是好相与,他既然要讨好李林甫,又怎愿意跟靖安司打这个赌呢?
“你是怎说服他?”张小敬问。
李泌看着窗外,长长叹息声:“不是,是贺监。”
张小敬独眼眯:“咦?他居然肯答应帮忙?”
李泌道:“刚才去拜见贺监。贺监听说右骁卫私自扣留功臣,气得病症发作,当场不省人事。和他养子贺东,去找甘守诚讨说法。”
,能让他迅速变成这样?她心中痛,正要开口,李泌抬手,示意她先不要作声,把视线转向张小敬:
“甘守诚怎放你们走?”
张小敬把现场情况描述下,李泌眯起眼睛:“张都尉你不愧是五尊阎罗,连右骁卫都敢把火烧掉。”
张小敬笑笑:“未能报答朝廷对在下恩情万。”
檀棋脸色变,这登徒子话近乎谋反。她看向公子,李泌却没有任何反应,挥手,示意几人进入草庐。檀棋感觉,公子锋芒似乎有些涣散,有气无力,仿佛刚刚经历件极为艰难磨难。
他简单地讲述下之前与贺监会面过程,在场人俱是惊。贺监已是八十六岁,这气,只怕八成性命不保。
可再仔细想——虽则这说有些不恭——贺知章病发,比他本身出面更有效果。要知道,天子十天前还专门为老人设帐送行,圣眷深重。若天子听说贺知章被甘守诚鲁莽活活气死,发下雷霆之怒,个区区右骁卫将军可接不住。
甘守诚和张小敬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卖李相个人情罢。为这点利益,他可不愿意去扛害死贺知章黑锅。所以在李泌咄咄逼人之势下,外加贺知章儿子在旁边相助,甘守诚终于不情愿地做出让步。
此事说来简单,其中钩心斗角之处,也是极耗心神。
李泌手指捏紧衣角,喃喃说句突兀话:
草庐里只有个坐榻和几个蒲团,藤架上搁着几本佛典。在草庐正中位置,摆着台三阶水漏,看就是刚搬过来,正好遮挡住后头尊卢舍那法像。
几人跪定,都不说话,每个人都等着李泌解释。
李泌负手站在窗外,有意让自己脸避开其他人视线:“适才找到甘守诚,跟他打个赌。若他赶回卫署时,你们还在重门之内,那任凭他处置;若你们已出重门——哪怕只迈出步,他也不得做任何追究。”
张小敬听得明白,这还是和那封拘押文书有关。文书里既然没提人犯明确名字,那便成柄双刃剑:右骁卫捉人,可以不认;但如果人跑,他们也没法去追。
这其中分界线,恰好就在右骁卫重门。重门之内,卫署为大;重门之外,便与卫署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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