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茱萸？”张小敬听到这个词，脸色
变。这可不是民间重阳节佩茱萸
习俗，而是西域军中习语。茱萸果成熟后呈紫红色，插茱萸意思，是见血。
萧规笑意盈盈，下巴朝李泌摆
摆。
他意思很明白。半个时辰之前，张小敬还是敌对靖安都尉，现在转变阵营，为让人信服，必须得纳个投名状——靖安司丞李泌人头，再合适不过。
杀死自己上司，将彻底没有回头路可走，如此才会真正取得蚍蜉们信任。
萧规盯着张小敬，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却闪动着几丝不善光芒。这个生死相托兄弟，到底能否值得继续信任，就看这道题怎
解。他身旁几名护卫，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拔刀相向。
把其中阁门推开，张小敬看，里面站着人，直身剑眉，正是李泌。他也被偷偷运进灯楼，看起来神情委顿不堪，但仍勉力维持着最后尊严。
“李司丞，看看这是谁来探望你？”萧规亲切地喊道，搂住张小敬肩膀。
李泌闻言，朝这边看，先是愕然，两道眉毛登时挑，连声冷笑道：“好！好！”
张小敬面无表情，既不躲闪也不辩解，就这盯着他，动不动。萧规笑眯眯地说道：“这事可巧，想不到靖安司都尉，竟是
当年老战友。在烽燧堡时候，是们俩从死人堆里滚出来。”
“嗯？”李泌怔。
灵官阁里时安静下来。李泌仰起头，就这盯着张小敬，既没哀求，也没训斥。张小敬也没动，他沉默地肃立于李泌对面，那只独眼微微眯着，旁人难以窥破他此时内心活动。
见他迟迟不动手，护卫们慢慢把手向腰间摸去。只听咔嚓声，张小敬抬起右臂，把弩机顶在李泌太阳穴上，手指紧紧钩住悬刀。
“李司丞，很抱歉，
“不错。第八团共活下来三个人，那时候还叫萧规。哦，对，还有另外个幸存者叫闻无忌。他到底在哪儿，想司丞也知道。”
凭李泌才智，立刻猜出前后因果。他看向张小敬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可在那冰冷里，又带着那点绝望意味。
个出生入死袍泽，和个屡屡打压怀疑组织，张小敬会选哪边，不言而喻。
张小敬避开李泌眼神，抬起手臂，手指在眼窝里轻轻掸。这不是下意识习惯动作，而是为不那尴尬。萧规看看李泌，又看看张小敬，咧嘴笑道：“李司丞慧眼识珠，眼就挑中这兄弟。若不是有几分侥幸，说不定真被他给搅黄！只可惜你们蠢，不能信到底。”
李泌言不发。萧规把自己弩机塞到张小敬手里，轻松道：“大头，为庆祝咱们重逢，插个茱萸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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