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最后幸存下来蚍蜉,两人押住天子,两人制住太真,还有个人把张小敬背在背上。他们踩着尚未坍塌圈步道边缘,迅速来到勤政务本楼第七层西南楼角。在这里,他们翻过扶栏,踏到飞翘乌瓦屋檐之上。这里坡度不小,众人得把脚仔细地卡在每处瓦起,才能保证不滑下去。
这里已在勤政务本楼外侧,位置颇高。此时天色愈加深沉,已是黎明之前最黑暗时候。高空夜风凛凛吹过,似乎比前半夜风大些。张小敬攀在蚍蜉背上,抬头朝四外望去。虽有大量烟雾缭绕而起,但很快就被夜风撕扯得粉碎,烟隙之间,周围景色还是可以览无余。
此时长安城中依然是灯火璀璨,远近明亮。不过比起之前热闹,这些灯光显出几许慌乱。张小敬注意到,沉寂许久望楼似乎又恢复
造成大混乱,才好乱中取利。
至于会不会造成天子以及群臣伤亡,张小敬没办法护得那周全。
他故意把永王从断桥那里摔下去,正是这个计划关键步。在断桥下方,也就是六层展檐位置,有根斜伸上来长颈兽头,凸眼宽嘴,鳞身飞翅,名曰摩羯。永王被张小敬推下断桥位置,是精心计算过,恰好落在摩羯兽头之上,可以溜滑回六楼。
张小敬让永王下楼报信,转告檀棋上面局势已无可挽回,让她立刻按事先商定计划动手。
从效果来看,永王确实老老实实去报信,檀棋也丝不苟地执行张小敬吩咐。可惜是,地板坍塌速度稍微慢点。如果能够提早哪怕二十个弹指,就能把连同萧规在内蚍蜉网打尽。
萧规探出头去,整个摘星殿已经完全变副模样,昔日欢宴恣肆轩敞席间,如今变成个豁口凹凸残破大洞。下面六层隐有火光,依稀可见人体、瓦砾、碎木料和杂物堆叠在起,呻吟声四起。
除去萧规之外,幸存下来蚍蜉不过五人而已,每个人都面带庆幸。刚才只要他们稍微站得靠殿中点,就会遭遇到同样下场。这些人悍不畏死,但不代表对意外事故全无畏惧。
萧规忽然看到,块半残柏木板被猛然掀开,露出通天梯曲状扶手。个个全副武装手持劲弩士兵,从楼梯间跃出来。虽然灯光昏暗看不清服色,但看那矫健动作,定是禁军无疑。他们冲上六楼,立刻发现在七层俯瞰萧规,七八个人高抬弩箭,朝上猛烈射击。
萧规急忙缩回来脖子,勉强避过。有数支弩箭射中铜鹤,发出叮叮当当清脆声。不过他们暂时还没办法爬上来。
“快走!”萧规下令道。现在去追究楼板为何会塌已无意义,重要是尽快把这两个贵重人质转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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