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击,让药不然彻底哑口无言。他缓缓把胳膊抽出去,整个人忽然换副面孔,以往轻佻如蛇皮般蜕去,展露出来,是副陌生而冷漠面孔。
“果然是你。”
心疼下,他可是在五脉里最好朋友,觉得这是可以做辈子那种好朋友,对他信赖甚至要超过黄烟烟……但当毫不犹豫地把背部交给他时,却被他狠狠地捅上刀。
没来由地想起父亲留下那四句话,所谓“悔人悔心”,就是这种滋味吧。
药不然悠然走到墙角,掏出支烟给自己点上,仰头徐徐吐个烟圈:“当初时心软没干掉你,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悔。”
从郑别村逃离以后,曾经联络过药不然,让他去安阳火车站跟交接。拿到路费以后,当着他面登上去徐州火车,然后在汤阴下车,路乘坐汽车途径新乡、郑州,然后辗转来到西安。
这段周折旅程路线,只有个人知道,就算木户加奈都没提过。而药不然刚才那句话,却让猛然警醒:他知道是坐汽车去西安。
“你是怎知道?”迈前步。付贵这时听出情况不对,他扭上水龙头,抬起眼来也盯着药不然。药不然勉强笑笑:“就随口那说嘛,坐汽车去西安很稀罕吗?”
“看不见得。坐汽车去西安不稀罕,但们是在火车站交接,你如果瞎猜,也该说火车才对。”
药不然恼怒地瞪着,右手拍桌面:“许愿,你什意思,你这是在怀疑喽?”
“你不杀,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北京抓警察已经抵达,你不想节外生枝吧?”也报以冷笑。
药不然没回答,反而吐出更多烟雾,把表情遮挡在青烟之中。
“记得离开药老爷子家里时,你曾经说过:‘理想
“还有,你刚才说冒充老百姓坑蒙拐骗,你怎会知道?”
“是听木户小姐说啊。”
“在岐山,只骗过次人,就是假冒卖文物农民去骗秦二爷。可这件事,不曾对任何人讲过,除秦二爷与胡哥,没人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药不然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沁出细细层汗水。他还要开口辩解,却被声大喝打断:“承认吧,你根本没留在安阳。你直在跟着,跟着从安阳直到西安,又去岐山。”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脑海里疑惑逐渐清晰起来。药不然忿忿地大叫:“许愿你丫儿好荒唐,好心过来帮你,你这种胡话都说得出口?”走到他面前,把抓起他挽起袖子胳膊:“你这胳膊上抓痕,难道不是从怀里偷走木户笔记时留下?”在他手臂上,几道长长抓痕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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