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支那骨董账（4 / 17）

那是个中年人，面如鹞鹰，正是药慎行

他怎就怕成这个样子？药来躲得远远，手直发抖：“你拆你拆……”刘鸣把油布包打开，里面是片压成圆饼状黑东西，问药来是什。药来喘息着说：“这、这就是上次买那个‘颗金丹’呀，不过这是没装盒压模原丹……哎哟你拿远点，不然这瘾头又上来……”

刘鸣惊，再仔细看，确实和上次药来在青楼买玩意儿差不多。他说许叔不是给你吃戒烟药，药来气急败坏地回答：“那也不能送到眼前呀，哎哟，躲远点儿，你自个儿琢磨吧。”眼看着他眼泪鼻涕就下来，赶紧连滚带爬地躲远。

刘鸣问泥猴儿是不是那马车上都是这东西，泥猴儿点头说是，还说仓库里堆得更多呢。刘鸣大惊，他本来是想追查刺杀许城凶手，却没想到找到处烟土大仓库。这货栈不小，如果都堆满这“颗金丹”，那量可真是不小。

刘鸣记得药来说过，这“颗金丹”是大连产日本厂产品。可他想不通是，支那风土考察团人，怎跑到藏烟土货栈来？难道这些人打着考古旗号，其实是来贩烟土？他觉得事情有点朝着诡异方向偏离。

刘鸣把这价值连城东西扔到泥地里，用脚跟狠狠碾几下，直到化为碎渣才罢休。他把药来叫回来，药来脸狼狈，听说整个货仓都是这东西，不由得把眼睛瞪圆：“这，这都够整个华北抽半年啦，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负人？”

刘鸣听，赶紧问欺负谁，药来晃着指头道：“北京市面儿上，最多就是国产鹰牌鸦片，不如‘颗金丹’，可胜在便宜。如果日本人把这大笔货放出去，价格降下来，那国产货就点活路没有。”

原来还有这层缘由。刘鸣眯起眼睛，想得比药来更多。

民国初年北京禁过阵烟，很快袁世凯开始收鸦片税，从此死灰复燃。此后历届北洋z.府对鸦片都表面上反对，私下里纵容，个别如曹锟等人，还要搞官卖军卖。所以这些年来，别看民间禁烟呼声直很高，官面儿上也个又个禁令地颁布，但实际情况却愈演愈烈。日本人如今要横插杠，这是打算趁张作霖溃退g,m军未及北上z.府力量真空期，趁机攻占整个华北鸦片市场，所图非小啊。

没抓到古董，却引出大烟。这个意外之得让刘鸣哭笑不得。他扶扶眼镜，盘算着接下来该怎办。

“嘘！”药来忽然把刘鸣脑袋按下去。那个货栈门忽然开，从里面走出队人。刘鸣眼就看见那个高个子身在其中，但药来声低声“哎哟”声，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