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传真件草稿,所以还能看到刘鸣修改痕迹。注意到,后面还有半句话,但却被涂掉,涂抹者是笔笔认真涂黑,连形状都看不出来,更别说辨认汉字。
放下传真件,站起身来,向漆黑片窗外望去,心潮澎湃。
东陵故事知道,那是文物史上次浩劫。爷爷再如何天纵英才,也没办法阻止这次悲剧发生。可能想象得到,他站在东陵之前,孤身人挡
快那边传真过来几张纸,用毛笔手写,笔迹苍劲,是刘老爷子手笔。带回到房间去,扭亮台灯,仔细阅读起来。
在信开头,刘鸣说他最近忽有所感,恐怕不久于人世,有些话应该跟交代下。
然后他讲起民国段往事,说是许城带着他、黄克武和药来,阻止孙殿英盗掘清东陵。篇幅所限,细节不多,但从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对许城由衷崇拜。
刘鸣自己坦陈,那时候他对许城无比崇拜,深信他才是能把五脉带上新轨道之人。许城之所以能坐上五脉掌门之位,也是他暗中推动所致。
这段往事约略知道点,不过听当事人讲起来,感触又不样。
说完东陵大案,刘鸣笔锋转,又谈起佛头案。刘、黄、药三人谁都不信许城会这做,积极维护,前后奔走。可让他们郁闷是,许城忽然性格大变,对自己勾结日人之事毫无愧疚,反而把刘、黄、药三人赶走。
让他们三人态度发生剧变,是庆丰楼事件。北京在东四有个饭店,叫做庆丰楼,是招待贵客高级馆子。许城被捕前几天,他在这里有场赌局,逼得个叫楼胤凡古董商人跳楼z.sha,还把他收藏直接交给日本人。三人本来是帮许城,结果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从那之后,三人终于彻底失望,本来黄克武最为推崇许城,结果变得最为憎恶。
直到揭破玉佛头之谜,他们心中才略微释然,解许城用心。可是心结仍未去除,刘鸣说他至今也不明白,为何许城当初要那做。他明明可以把玉佛头事和盘托出,群策群力,何必拼命自污,把友人全部推开呢?在庆丰楼中,他为何举止如此诡异,生生要逼死楼胤凡呢?可惜刘鸣说得很含糊,无从得知。
刘鸣最后说,也许除玉佛头,还有其他什事情,迫使许城不得不忍辱负重。如果他当年足够聪明,看破此点,许家也不必承受那多苦难。刘鸣写到这里,充满自责,说最近几年,梦里屡屡回到当年东陵,梦见许城阻挡在陵前身影,他这才下决心推动许家回归五脉,否则死后没脸去见许城。
草稿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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