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里找到东西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大海捞针，后者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就算是专业潜水员，也得谨慎地分阶段探摸，没有
次成功
。更何况，
要找，是十件瓷器。这船少说也有千料，排水量二百五十吨，体积庞大，别说这船是在水里，就是搁到岸上让去找十件瓷器，也得找上半天。
围着沉船转
两圈，大体锁定福公号入口。那是个方形楼梯口，位于甲板前半段，入口大大地敞开着，好似个洞口。犹豫下，游近福公号，轻轻解下个消耗差不多压缩空气瓶，减少负担，然后咬牙，钻进去。
船外尚且还有点光亮，但进船舱里，可就是彻彻底底黑暗。凭着头顶强光，只能勉强扫到眼前极其狭窄点视野。在面前是条很窄走廊，地板早已糟朽不堪，再远处有个拐角，也许是个舱室门。脚下动，似乎踢到什
，低头看，原来踢倒个陶罐。罐上还用漆写着几个字，可惜完全看不清。罐子口流出堆沙糊状东西，在水中立刻消散，不知当年盛放是什。
听说在地狱里景象，就是在你面前摆满山珍海味，你动筷子，霎时化为流沙。在这里，所有景象都已丧失本来颜色，全是灰蒙蒙，就像死人脸——这福公号本来就是死后世界。
自诩胆大，可到这时候也不由得咽口唾沫，定定心神，才敢往里走。船内行进非常艰难，人处于潜游状态，很难精确控制动作，而船舱内又特别狭窄，稍不留意就会撞到，这是很危险。
往里游大概两三米远，眼前空间忽然宽敞点，有那十丈见方。这里应该是个中转区和聚集区。当发生紧急情况时，这层乘客可以迅速集中在这里，登上甲板。这里地面——其实应该是墙壁，因为船是侧躺着——积着厚厚层海尘。脚踏上去，尘土激扬，让海水阵浑浊，遮挡住前方视线。
好不容易等到海尘重新沉下去，觉得头顶有些异样，抬起头来，两具惨白颜色骷髅出现在潜水电筒光柱里，头上戴着顶古怪帽子，两个漆黑眼窝和下颌骨还会动，直挺挺地朝扑来。吓得方寸大乱，呼吸节奏下子就乱套。那两具骷髅似乎抱在起，动皆动，似乎不甘于自己溺死命运。
潜水时，最忌就是呼吸节奏被打乱。因为潜水员不是用鼻子，而是用嘴呼吸。乱套，人会不自觉地切回鼻子，极容易呛到。
毕竟经验太少，心理压力又大，吃这吓，身体不自觉地往上猛挣。脑袋“咣当”声，撞到船舱墙壁，还把隔板给撞破，头顶潜水强光灯啪啪闪几下，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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