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修实录视角来看,徽州税案只是句简单记载,记下有这个事就够。可这起案子如何而起,如何演变,如何激化成民变,又如何收场,详尽过程还得看《丝绢全书》才能然于胸。
具体到每笔银子怎分摊,具体到每封状书怎撰写,具体到民众闹事、*员开会种种手段,具体到各个利益集团辩论技巧,应在目,恍如亲临。
写完徽州丝绢案,对这个领域充满兴趣,随后又相继写《笔与灰抉择——婺源龙脉保卫战》《谁动祖庙——杨干院律政风云》《天下透明——大明第档案库前世今生》等几篇纪实。
几篇纪实侧重点略有不同。在《学霸必须死——徽州丝绢案始末》里,们看到是项不公平税收政策,如何在诸多利益集团博弈下发生变化;《谁动祖庙——杨干院律政风云》讲是歙县桩民间庙产争夺案子,通过几个平民视角,见证明代司法体系在基层奥妙运作;《笔与灰抉择——婺源龙脉保卫战》讲是婺源县条龙脉引发持续争议,们可以看到县级*员如何在重大议题上平衡县之利害;《天下透明——大明第档案库前世今生》讲是大明黄册库从建立到毁灭全过程,从中探讨明代政治是如何步步垮掉。
这些事件和徽州丝绢案风格如出辙,通过丰富细节来考察某个切片、某个维度。这些都是具体而微细节,但恰恰从这些“小”中,们才能真切地见到“大”意义。它就像是台显微镜,通过检验滴血、个细胞变化,来判断整个人体健康程度。
这就是为什给这本书起名叫《显微镜下大明》。相信,只有见到这些最基层政治生态,才能明白庙堂之上种种抉择,才能明白历史大势传递到每个神经末梢时嬗变。
张立宪在评论著名纪实文学《巴黎烧吗?》两位作者时说:“真正叙事高手从来不用定性或装饰性质字眼,而是把得出结论权利和快乐留给读者,这点拉莱·科林斯和多米尼克·拉皮埃尔也做到。”对这句话心有戚戚焉,因此也效仿先贤,在这几篇文章里,尽量不去下什结论,而是忠实地把所有事情都展现出来,交给读者自己去判断。
另外,再次重申,不是专业学者。
在研读这些资料时,发现自己需要学习东西太多。几乎每处细节记录,都会产生很多衍生背景问题。比如说,明代采用两京制,南京同样设有六部,但徒有虚名而无实权。在丝绢案初稿里,相关人等要去户部上告,下意识地认为是去北京户部。后来在他人提醒后才知道,南京户部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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