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麻烦,想对付这种人,办法多得是。”曹丕颇不以为然,他觉得公则就是个贪婪胆小鬼,把剑、几个把柄,足以让他言听计从,用不着这苦口婆心。
“给你讲个故事吧。”刘平道,与曹丕并肩慢慢走着,“昔日有风伯和羲和二神相争,约定说谁能将夸父衣袍脱掉,便可为王。风伯先使北风劲吹,夸父却将袍子裹得紧紧。羲和召自己十个儿子,化为太阳,当
配、逢纪、许攸等人并总幕府大权。此次出征,逢纪名义上执掌军事,冀州派直深为不满,两边龃龉不断。
主帅身亡,兵将未损,对公则、对颍川来说,算得上是个最理想结果。依着规矩,颜良死后,麾下部曲都会暂时划归监军公则统辖。这握在手里兵,冀州再想讨要回去,可就难。等于冀州派经营得密不透风军中崩坏角,直处于弱势颍川派便有可乘之机。
刘平说点都没错,这对公则来说,绝对是份丰厚大礼。
公则望着脸淡然刘平,突然惊觉,自己犯个错误。之前他总是有意无意把自己摆在个施恩者高度,居高临下,现在才发觉,汉室实力比想象中更可怕,他们根本不是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困顿之徒,而是与袁绍地位对等强者。
公则重新跪坐下来:“先生教诲得是……郭某乍听噩耗,乱方寸,还望先生见谅。”刘平笑道:“颜良轻军冒进,以致倾覆。只要将军审时度势,反是个大机遇啊。”
公则连忙抬起头:“依先生意思,该如何应对?”
刘平在手心上写个字,伸向公则。公则看,为之怔,失声道:“这,这能行?”刘平道:“行与不行,明日便知。”然后把手缩回去,用素绢擦拭干净。公则隐隐觉得有些明白,却隔着层素帷没点破。
公则觉得这太荒谬,不再细问,刘平也不解释,起身告辞。公则送走他以后,马上传令诸营加强戒备,亲自带着几十名亲卫去颜良营中去。主帅身死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不早早镇伏,造成营变营啸就麻烦。
刘平出大帐,恰好看到曹丕在帐外持剑等候。他走过去拍肩膀:“走,回营。”曹丕把剑鞘送人,只得把剑扛在肩上,小声问道:“看到有信使匆匆忙忙进去,你礼物送到?”
刘平笑着点点头。这份大礼送来得相当及时,下子就把公则给震慑住。刚才他故意卖个关子,就是为进步夺取话语之势。言语交往,形同交战,取势者占先。当公则开口向他求教应对之策刻,攻守之势已易,刘平完成从“求助者”到“决策者”角色转换,终于把只手伸进袁绍军中,这对他接下来计划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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