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稍微花点钱,菜贩子便让四人上车,朝着淮安城方向驰去。反正牛车晃晃悠悠走得不快,路上于谦话痨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给他们絮叨起淮安情形来:“淮安这个地方啊,号称天下之中。北络黄、淮,南通大江,西联汝洲,东抵海州,可以直入东海。所以这里可以说是江淮之要津,漕渠之喉吻。就连朝廷六部,都特地把淮安府单列出来直管,可见其地位之高……”
“你快说说,会儿们怎坐船?”朱瞻基不客气地打断他话。
“淮安比瓜洲要简单多,这里商贾云集,民船甚多,咱们直接去清口,随便挑艘快浅进鲜船就行。”于谦已经胸有成算。
“不会再出什岔子吧?
偏差,便决定生死。当年李建成、李元吉二人入宫,不知玄武门守将常何已被李世民收买,结果惨被杀死,就是显例。
朱瞻基从宝船遇难开始,遭受到连串沉重打击,孤立无援,心境残破不堪。此时终于有机会联络上位亲眷,有如久旱逢甘霖。那种将见亲人感动,是于、吴、苏几人所无法取代。这时于谦道:“现在请殿下在信里留下道暗记,确保只有张侯人能看懂,然后请郑氏兄弟跑趟泰州郭家。”他又看向苏荆溪:“也请苏大夫留出枚信物,让郭家配合放出信鸽。”
苏荆溪名义上是郭家没过门少奶奶,她轻轻颔首,表示此事不难。
朱瞻基忍不住问道:“那们和舅舅在哪里相见?”
于谦早有成算:“臣在船上已经算清楚,们今日从淮安出发,明日郑氏兄弟抵达泰州,放出飞鸽,三天即到京城。也就是说,们从淮安北上四天后,张侯差不多开始南下。算下双方脚程,恰好在临清相见。那里位于会通河北端,是漕河之上重要枢纽,用来约见,两下皆便。”
“很好!那们就跟舅舅到临清碰头!”
朱瞻基从灶台上跳下来,兴奋不已。随后他提供条暗记,让于谦写入纸条之中,苏荆溪又拿出枚信物,并交给郑氏兄弟。
郑氏兄弟并不知密信内容,他们把信函郑重揣好,告别众人,摇着船朝泰州而去。而其他三人拿起行李,跟着心情大好太子朝淮安城而去。
他们登岸这个地方叫老槐浦,距离淮安城大约还有二十几里路,有条尚算宽阔骡道相通。不过,这个大热天,徒步行进委实辛苦。四个人走三里多,头上便冒出细细层汗来。
吴定缘观察阵黄土路面上车辙,发现颇为密集,大概附近有集镇之类地方,于是他建议找个树荫等候下。果然,过不多时,便有辆牛车缓缓开过来,车上装满芥菜、夏获菜、苑菜等,赶车是个去淮安菜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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