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可不样……”
“怎不样?能说说吗?”苏荆溪道。她感觉吴定缘身体僵下,不由得笑道:“不必紧张,只是闲谈而已。咱们在这里左右动不得,多聊聊天,有助于保持神志警醒。再者说,反正在瓜洲水牢里,你不是已跟太子吐露过次心事吗?”
吴定缘点点头,虽然他并不觉得太子会记得这种无聊小事。
“还记得你说出来感觉吗?是不是像卸除点点包袱,根骨都轻几分?”苏荆溪语气就像根藤萝,看似虚弱柔软,却不知不觉缠绕上来,等吴定缘觉察时,发现难以推拒。
“可是……”
流得快,还更暖和点。”说完往他怀里拱拱,让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黑暗中,有幽幽药香冲入吴定缘鼻孔,以至他浑身僵直,丝肌肉也不敢挪动。从认识以来,苏荆溪被这个凶,bao南京捕吏骂过、踹过、捆过,见他如今居然瑟缩得像只小乳猫,不觉阵好笑。她怕他肌肉太过紧绷,有意岔开话题:“也不知太子可曾脱困。”
“在船落下来之前,把他踹下去。怎也比落到梁兴甫手里强,希望小杏仁能捡到他吧。”吴定缘总算稍稍放松点。
“说起来,这位太子爷可点也不像个天满贵胄,毛躁、脾气急,情绪起落比江潮还大。”
“那家伙啊,棺材里头搁脂粉——死要面子。”吴定缘刻毒地补充句。
“做人坦诚,心无负累。多少烦恼,都是庸人自扰憋出来。无论如何,总比你靠酗酒来逃避要好。”苏荆溪说到这里,环顾四周,忽然笑,“哎呀,还记得说过吗?再遇着像汪家水牢那样处境,你之间也许会变得更坦诚些,没想到这快就应验。”
这里片漆黑,又动弹不得,除没有水,倒真与水牢所差无多。苏荆溪见吴定缘还是很紧张,便道:“看来是
反正他们哪儿也去不,便保持着相拥姿势,你言,语,描摹起太子性格里恶劣之处。说第三个人坏话,永远是两个人聊天最好佐料,气氛慢慢松弛下来,姿势也变得自然。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每次有人说他不配做皇帝,太子反应就特别大。猜他如此咄咄逼人,只是为掩盖心中恐惧与失落吧,大概平时不甚自信之故。”苏荆溪不知不觉又犯职业病,“这很奇怪,作为大明皇太子,按说这该是他最不缺东西。”
“他对旁人眼光这在意,大概是因为还在乎什东西吧。”吴定缘简短地评价句。
“听起来,这可不光是在说太子呢。”
牢笼里空气似乎有些凝滞,吴定缘心里阵后悔。这女人太擅长从言辞里窥出真意,稍有破绽便会被看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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