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营?”苏荆溪问。
“南大营是济南卫驻地,在城南舜田门外历山下。”昨叶何道,“既然靳荣去,太子九成也被押送到那里。你想啊,城内有布政使司衙门,有济南府衙,万有消息走漏,都是大麻烦。把太子往济南卫军营关,那外人再想插手就难。”
“所以们得闯进军营劫人……”吴定缘磨磨牙齿。军阵不比其他地方,偷不得机取不来巧,想要救人困难极大。
昨叶何笑道:“这件事,还是得请教佛母才好。”她示意梁兴甫挪开佛龛,从下面拽出摞文簿,抽出几张铺开:“佛母在济南经营这久,居安思危,提前埋下些伏手,就是为应付最坏局面——欲救太子,就着落在这些伏手上。”
吴定缘和苏荆溪起望去,第张纸上是济南府城舆图,上
里?”苏荆溪声音很和缓,可却让昨叶何脸色微微有变化。“你们白莲教若要活下去,此时就该有个决断。若还是首鼠两端,只怕两边都不讨好。”
苏荆溪说得委婉,可在场人都听明白。如果昨叶何作壁上观,那无论太子与那位贵人谁获得最后胜利,白莲教都将面临灭顶之灾。对他们来说,没有选择或要挟余裕,倒向太子是活下去唯指望。
昨叶何习惯性地在裙兜里掏摸下,却发现里面已没吃,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吴定缘:“铁公子,这也是你意愿?”
她“铁”字咬得非常清晰,吴定缘面色窘:“救人要紧,其他容后再说。”
昨叶何毫不犹豫地屈身拜:“铁公子为圣教存续能放下私怨,顾全大局。等信众上下,谨遵掌教法旨!”
吴定缘闻言僵,他本以为这女人已被逼到墙角,想不到她居然借势反将自己军。他躲也不是,受也不是,只好拧着眉头,强行岔开话题:“说正事。太子进山东都司衙门,至今未归,你们能打听到他下落吗?”
昨叶何道:“掌教垂询,自当知无不言。”她拍拍手,叫来门口个闲人,耳语几句,闲人连忙领命出去。
“都司衙门里恰好有教信众做库夫,片刻即能传出消息。”
昨叶何解释句,然后把两人请进无梁殿内,同时把梁兴甫也唤进来。这两边死敌,各自端坐在蒲团上,形成个奇妙座次。如今佛母不在,殿内显得颇为寥落。昨叶何先恭敬地上束香,然后和梁兴甫起闭目诵起超度经来。其他两人面面相觑,可又不好催问,只得保持着沉默。
过约莫两灶香工夫,终于有消息传回来。昨叶何睁开眼笑道:“那库夫说没见到太子模样人,只看到靳荣带着亲随离开都司衙门,听卫兵闲聊,八成去南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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