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荆溪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抓到自己,要录供状又懒得找纸,就直接把她字帖翻面直接用。所以那供状面是丝不苟柳体晏词,另面却是笔迹拙劣公门笔录。
“你大半夜站在船头捏着它,是不是张侯找有什事?”苏荆溪眼睛眯。
吴定缘赶紧解释:“这供状是于谦直带在身上。刚才张泉找到,拿着它问几个问题。问完他把供状给,就直接出来。”
“关于问题吗?”
“倒没什特别,只是之前抓你具体过程。”吴定缘说到这里,摸摸鼻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补充句,“你放心好,锦湖事可句没说。”
。”
吴定缘知道她指是什。他沉默片刻,似是下什决心似,开口道:“你知道吗?在跳下去那刻,突然觉得很舒心。”
“是盼着出事吗?”苏荆溪嗔怪地看他眼。
“不,不是。”吴定缘半是狼狈、半是恼火地分辩道,“见你落水那刻,脑子里下子完全空白,什身世、复仇、白莲教、铁家,那些纠结事统统都忘,就连看向太子都忘头疼。因为那刻,只想把你救出来,就这件事,没别,心无旁茅。”
“是心无旁骛。”
“没关系,那件事已跟太子那边坦白。”苏荆溪淡淡道。
吴定缘怔,没想到她就这坦白,旋即松口气:“那敢情好。张泉问问题啊,可实在答不上来。比如他问供状背面那首破……破玩意是谁写,哪儿知道啊。”
苏荆溪不由得笑出声来:“那叫《破阵子》,是曲牌名,是宋代个词人晏几道手笔。很喜欢这首词,没事就抄抄——倒让张候多心。”
“这词讲什?”
苏荆溪展开那团纸,曼声吟道:“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
“哦,心无旁骛……第次发现,当有个无论如何也要达到目标,所有烦心事便都消失。没有犹豫,不再思前想后,发起狠,咬碎牙门心思去做,旁都不重要——之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苏荆溪看着这个笨拙男人,发现他变。从前吴定缘即使如此想,也只会冷着脸故意说些惹人厌话,他性格执拗畏怯,绝不会把心事坦坦荡荡表露出来。可船上那跳,仿佛将他心中某道枷锁给打开。
“那你目标,到底是什?”苏荆溪饶有兴趣地问。
“不想你死掉。”
这直白回答,反倒让苏荆溪面色微红。她目光游移,无意中看到吴定缘手里,似乎紧摸着束墨纸,那纸两面都是字。苏荆溪越看越眼熟,忽然蛾眉挑,这不是在大纱帽巷宅子时吴定缘写供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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