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从方笃那里借兵救太子,没想到把孔十八给抓。离开淮安之后,才知道孔十八闹事前因后果,实在追悔莫及。明明是官府做差事情,他不过是求自保而已,却要承受责罚,这公平吗?这几天,直在想,淮安孔十八,京城周德文,他们到底做错什,换易地而处,该怎做才好。”
“结果呢?”
“想不出来。”于谦摇摇头,“陛下跟说,他跟着孔十八造次反,就什都明白,你也应该试试。于是找到周德文,跟着他在修补宣武门墙垣工地待两天。这两天时间,跟民夫同吃同住,跟他们聊很多,听很多。”
吴定缘讶然地看于谦眼,他脖子以上皮肤确实比之前黑点,原来是干这个去。
“现在明白那
入城税。是以这几日京城格外热闹,似已从那场汹涌洪水中恢复元气。
吴定缘抵达京城时,直是凄风,bao雨,所以他对北京最初印象是座潮湿、阴暗混乱大城。今天夏日炎炎,阳光大炽,他才见识到这座年轻大都真实面貌:御街严整笔直,廊铺井然有序,街道纵横交错,构成个极富秩序感空间。湛蓝天空上,不时会飞过只大鹰,叫声清亮。相比起精致繁冗南都,这座诞生没几年新城显得十分粗糙,很多细节缺乏雕饰。但它整体上透着股跃跃向上气质,开阔昂扬,全无金陵暮气沉沉。吴定缘现在稍微能理解,为何朱棣决意要迁都到北京。都城决定王朝性格,他不想让大明过早陷入颓废与安养,还想要保持住开国时锐气。
“哎,永乐十九年,就是从这个路口进贡院,参加辛丑科会试!”于谦兴致勃勃地指着路旁建筑,“那时候大城刚建起来,路面都还没平整完,考官说们是新都第批进士。”
吴定缘没理睬他怀旧,径直问道:“这边堤坝,后来给拆?”
“拆,来影响交通,二来朝廷脸面有点过不去……”于谦语气有些微妙,“朝里有些人,还打算把那个叫周德文大兴厢长治罪。但说服陛下给驳回,毕竟汉王被这边堤坝拦很久嘛,也算有功。”
听于谦愤愤口气,朝廷似乎并不知道昨叶何存在,只当是周德文组织民众。看来她在事情结束之后,便早早隐匿身形。
“要说,这本来就不是什罪过。有灾则远近相济,有盗则结堡互守,朝廷救不得,百姓难道还不能自救吗?周德文没错,换在现场,也会干样事。”
“小杏仁你对这件事很在意啊。”吴定缘见他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有些好奇。
于谦轻轻叹声:“你还记得在淮安事情吗?”
“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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