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松茂叹道:“人家是集团作战,大学有研发力量,银行家有金融扶持,z.府有奖励政策,企业之间也会组成各种卡特尔,门心思往国际市场推。而们呢?跟z.府提过好几次计划,想要振兴国药,人家当官说什?海外那多好药都吃不过来,何必自找麻烦?嘿嘿。”
说起国事,项松茂便有满腹牢骚要发。
“原来直认为,实业不仅可以致富,还可以救国,所以这些年来,孜孜不倦地在制药方
,不会儿便通过苏州河上垃圾桥,来到闸北地界。
因为美国介入调停,双方今天暂时达成停火协议,各自都在紧锣密鼓地调兵运补,此时闸北带街面看起来还算平静,但路上几无行人,安静得异乎寻常。但无论是倒在路正中灯杆、满布弹孔店铺门墙,还是远处若隐若现军旗,无不警示着过往市民,战争阴云远未散去。
项松茂看到前面路边歪倒着个烟摊,那烟摊背面还有白漆刷“姚记”二字,只是褪色斑驳。他侧头问句:“姚小姐最近可好?”
方三响在后头紧跟着:“她直在吴淞那边做事,那边有炮台,比市区还安全些。”项松茂宽慰地点点头:“唉,她这几年在吴淞做事情,着实令人钦佩啊。看去年统计数字,新生儿死亡率居然下降足足半,可见是下大功夫。”
“她经常念叨,得感谢五洲药房定期捐赠药棉、甘油、消毒液和牛痘苗等物资,否则也难以维持。”
“们只是捐点药,哪像她,真把家产都捐光。”项松茂说到这里,抬头望向湛蓝天空,露出丝感怀。
“每次在报纸上看到她,就想起在汉口时事。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却已经敢去闯北洋军军营,当时就知道,这是个不起奇女子。转眼,已经二十年过去,她先是办讲习所、济良所,然后捐家产、赴吴淞,在那种偏僻地方待就是四年,步桩功德,不愧是们宁波小娘[23]。”
“她也常说起来,那时您发愿说要研发中国自己药品,不再受制于洋人。这些年做下来,五洲药房成绩有目共睹,们总医院每次采购到物美价廉国产药品,曹主任可不知多高兴呢。”
项松茂哈哈笑,旋即摇起头来:“个人些许进步,却抵不过大势所趋。中国药厂,还是只有那几个,还是只能生产些低端药物,更不要说研发新药。最近这几年,进口药品比例较之清末有所下降,可销售额高出数倍。比如可以预防花柳病度白落生药膏,只有德国柏林药厂可以生产,到岸价支就要五块大洋,全上海长三[24]都来买,这得多少钱?”
“这个总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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