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说。
“在看什书?”
把刚才看书给她看。森鸥外《阿部族》。
“《阿部族》。”说着,她把书还给。“何苦看这旧书。”
“前不久住青森青年旅舍社交室里放。啪啪啦啦翻阅之间觉得有意思,就直接带出来。作为交换放下几本看完书。”
“被卷入什麻烦事?”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盯视脸,就好像就脸进行估价。
“在身后看见什?有谁?”她问。
往她身后觑眼:正常人正常就餐,仅此而已。新客人也没来。
“什也没有,谁也没有。”说。
象淡薄,即使在街头擦肩而过也几乎留不下印象脸,走过即忘。她把薄薄长条嘴唇抿得紧紧,用鼻子呼吸。呼吸似乎不无急促。鼻孔微微时而鼓胀时而萎缩。鼻头小小,同嘴巴之大相比,缺乏平衡。活像制作塑像人在那过程中黏土不够,把鼻子那里削去点。
“明白?装作相识,”她重复道,“别显得那大惊小怪。”
“好好。”稀里糊涂地应道。
“接着正常吃饭好。”她说,“肯做出跟亲密交谈样子?”
“交谈什?”
“《阿部族》没看过。有意思?”
这本书看过,重看。极有意思地方固然有,但也有理解不透地方——森鸥外到底为什、出于怎样观点写这样本小说、非写不可?但探讨起来话长。这里不是读书俱乐部。再说,女子仅仅是为自然交谈(至少以周围看起来如此为目)而适当提出眼前话题罢。
“想有读价值。”说。
“人是干什?”她问。
“森鸥外?”
“就那样再看会儿,”她说,“有什告诉!继续若无其事地交谈!”
从们坐着餐桌可以看见餐馆停车场。满是灰尘又小又旧“标致”停在那里。此外停有两辆。辆银色小型汽车,辆高背黑色面包车。面包车看上去是新车。两辆都停好会儿。没发现有新进车。女子想必是步行来这餐馆。或者说谁开车送来?
“偶然路过这里?”她问。
“正是。”
“旅行?”
“东京人?”
点头。随即拿起餐叉,扎个小西红杮吃。吃罢喝口玻璃杯里水。
“听说话就知道。”她说,“何苦待在这样地方?”
“偶然路过。”说。
身生姜色制服女服务生抱着颇有厚度菜谱走来。胸·部大得惊人,衣扣随时可能绷开飞走。对面坐女子没接菜谱,看都没看女服务生眼,只是直视脸吩咐“咖啡和芝士蛋糕”,简直就像吩咐。女服务生默默点头,照样抱着菜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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