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不是幻景。折身回店,岛本坐位置上还剩有酒杯和烟灰缸。烟灰缸里几支沾着口红烟头仍保持着被轻轻碾灭时形状。在其旁边坐下,闭起眼睛。音乐声渐次远离,剩下孑身人。柔软夜幕中,雨仍在无声无息地下着。
“没有,别担心。”岛本笑道,“放心好。不过,西装真不是阿尔玛尼?”
随后,注意到岛本不像过去那样拖腿。移步不很快,仔细观察带有技巧性,但走路方式几乎看不出不自然。
“四年前做手术矫正。”岛本辩解似说。“不能说已经彻底矫正过来,但没以前严重。很厉害手术,好在还算顺利。削掉很多骨头,又接足什。”
“不过也好,看不出腿有毛病。”说。
“是啊。”她说,“恐怕还是矫正好。可能有些迟。”
。
“常想来着?”
“是。”
“也常想你来着,”岛本说,“常想,难过时就想。对来说,你是有生以来惟朋友,觉得。”说罢,她只胳膊拄在台面上,手托下巴,放松身体似闭起眼睛。她手指上个戒指也没戴,眼睫毛时而微微颤动。稍顷,她缓缓睁开眼睛,觑眼手表。也看自己表。时间已近十二点。
她拿起手袋,以不大动作从高脚椅下来。“晚安。能见到你真好。”
在衣帽间接过她大衣,给她穿上。站在起看,她没那高。想到十二岁时她差不多和般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岛本,还能见到你?”
“大概能吧。”说着,她嘴唇上漾出淡淡笑意,犹如无风日子里静静升起小缕烟。“大概。”
她开门离去。大约过五分钟,爬上楼梯,到外面看她顺利拦到出租车没有。外面雨仍在下,岛本已不在那里。路上渺无人影,惟独汽车前灯光模模糊糊地沁入湿漉漉路面。
或者看到是幻景亦未可知。在那里伫立不动,久久打量降在路面雨,恍若重新回到十二岁少年。小时候,雨天里经常动不动地盯着雨看,而旦怔怔地盯着雨看,就会觉得自己身体点点分解开来,从现实世界中滑落下去。大概雨中有种类似催眠术特殊魔力,至少当时是那感觉。
把她送到门口。“给你叫辆出租车好?下雨,路上很难拦到。”问。
岛本摇摇头:“不怕,不劳你费心。这点事自己做得来。”
“真没失望?”问。
“对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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