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被巧妙地藏于表层装饰的深处。“巡礼之年”这首曲子尤为如此。现在的钢琴家已经很少有人能把李斯特演奏的很美了,就我个人而言,较近的是内尔曼,再往前推是克劳迪奥?阿劳(ClaudioArrauLeón)。”
灰田一谈到音乐就变得饶舌起来。他继续说着贝尔曼所弾的李斯特的特点,但作基本没怎么听进去。他脑中浮现出了白在弹那首曲子时的样子,立体而鲜明地让他自己都惊讶,简直就像是白弹奏时的那些美丽的瞬间,违背了时间合理的压力,哗哗地沿着水路溯涌来到自己的脑中。
摆在她家客厅里的雅马哈yamaha三角钢琴,琴面光亮鉴人毫无一丝模糊,不沾一处指纹。窗中透射来午后的阳光,投在庭院里的柏树上落下阴影,随着风摇摆的蕾丝窗帘,桌上的咖啡杯。整齐地梳于脑后的白的黑发,和她凝视着乐谱的认真的眼神,放在键盘上那十根长而秀美的手指,两只脚精准地踩着踏板,潜藏了平时看不到的力量。腿肚子那里皮肤细白光滑就像上了釉的陶器。“Lemaldupays”,田园唤起了人毫无来由的忧伤,思乡、又或是感伤。
轻轻合上眼睛倾听音乐,胸中就涌出了一阵无法消遣的窒息之感,像是无意识中吸入了小块的坚硬的云块一般。唱片播完了这首,开始了下一曲,但作还是跟刚才一样,紧闭着嘴,一心沉浸在浮现出的风景中。灰田不时看了几眼沉浸其中的作。
“可以的话,我想把这张唱片寄放在这儿。反正我寝室的房间里也听不了。”灰田吧唱片收入唱片套中说道。
那装在套子里的三枚唱片至今还放在作的房间里,放在巴瑞?曼尼洛和宠物店男孩的旁边。
灰田很会做料理。作为让他听唱片的回礼,他常常买了材料来,站在厨房里做料理。厨具和餐具都是姐姐备齐在那里的。这些不过是作从姐姐那儿继承了的,和他很多家具,还有他常接到他姐姐的前男友们打来的电话(“不好意思,姐姐她已经不住在这儿了”)一样。两人一周一起吃两三次晚饭。一边听着音乐谈天说地,一边一起品尝灰田做的料理。大多数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周末也会挑战花时间费工夫的菜。味道一直都很好。灰田像是天生有着当厨师的才能。不管是最普通的庵列(plainomlette),味噌汤,还是奶油调味汁(creamsauce),或海鲜饭paella,哪样都手到擒来。
“做物理学家可惜啦,你应该开餐馆才对。”作半开玩笑的说道。
灰田笑了。“那也不坏啊。但我不喜欢被束缚在一个地方。我想要自由的生活方式,在喜欢的时间去喜欢的地方,只考虑自己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