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个发型,我看就更像了。再留长一点儿,用发胶让头发东一条西一缕立起来
“电视里的人。”
“电视里出现的?”
“是的,电视里出现的人。”她拿起火腿三明治,面无表情地嚼着,又喝了口咖啡,“在哪里一支乐队里唱歌的男孩儿。不中用啊,乐队的名称也想不起来了。一个讲关西方言的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没印象?”
“不明白。不看电视的。”
她蹙起眉头,目不转睛地看我:“不看?一点儿不看?”
“那,和我一样。”她说,“你是去高松?还是回高松?”
“去。”我回答。
“我也是。那边有朋友,一个要好的女孩。你呢?”
“有亲戚。”
她点了下头,仿佛在说原来如此,便没再问下去。
让我释然。个子不很高,但身段苗条,而胸部又很大。腿形也够好看。
两个耳垂悬着薄金属片耳环,如飞机铝合金不时闪出耀眼的光。披肩长发染成深褐色(几近红色)。上身穿一件粗条纹一字领长袖衫,肩挎一个不大的皮背囊,脖子上缠一件夏令薄毛衣。下身一条奶油色布质超短裙,没穿长筒袜。看光景刚在洗脸间洗完脸,前额几根头发如植物的细根贴在宽大的额头上,无端地给我一种亲切感。
“你是坐这班车的?”她问我。声音略微嘶哑。
“嗯。”
她皱起眉头啜一口咖啡。“你多大?”
我默默摇头。不对,该点头不成?我点头。
“你不大说话。说也只说那么一行。总这样的?”
我一阵脸红。我不说话,当然也跟我本来就沉默寡言有关,不过声音高低还没把握好也是一个原因。我一般说话声音较低,但有时陡然拔高,所以尽量不讲长话。
“不说这个了。反正,”她继续道,“感觉上你是很像在那支乐队里唱歌、说话一副关西腔的男孩儿。你当然不会是关西腔。只是、怎么说呢……只是气质相似得很。感觉相当不错。”
她把微笑略微一改。那微笑一忽儿去了哪里,又很快转回。我的脸仍火辣辣的。
“我也有个差不多和你同龄的弟弟。”她忽然想起似的说,“倒是因故很久没见了……对了,是的,你很像很像那孩子。没给人这么说过?”
“那孩子?”
“在那支乐队里唱歌来着,那孩子。在车上看见时我就一直那样想,但名字想不出来。想得很认真,脑袋差点儿想出窟窿,可就是不行。你也有这种情况吧——快要想出来了却想不出来。过去没给人说过长得像谁?”
我摇头。谁也没跟我说起这话。她再次眯细眼睛看我。
“像怎样的人?”我问。
攀?欢晡b?“十七。”我说谎道。
“高中生吧?”
我点头。
“去哪儿?”
“高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