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啊——,不把TEKASHI冲浪板带走?”黑发说,“给鲨鱼那家伙咬,咔嗤咔嗤……裂成两半。狄克·布留瓦牌那种旧家伙。警察没拿,噢,想还在那里。”
幸摇头。没心思看那玩意儿。
“可怜啊!”金发重复句,看样子想不起别台词。
“蛮酷小子啊!”黑发说,“够可以,冲浪相当有两下子。呃——,对,前天晚上也起……在这里喝龙舌兰酒来着。唔。”
镇前行不远,就是儿子遭遇鲨鱼冲浪地点。她把车停在附近停车场,在沙滩上坐下,眼望五六个冲浪手骑在浪头上光景。他们手抓冲浪板在海湾上浮游,每当强有力浪头打过来便抓住它,通过助跑站到板上,乘浪来到海岸近处,等浪头低落下去,他们便失去平衡落进水中。然后,他们收回冲浪板,再次双手划进,钻过海浪返回海湾,如此周而复始。幸有些费解,这些人莫非不害怕鲨鱼?或者没有听说儿子几天前在同地点被鲨鱼咬死?
幸坐在海滩上,半看不看地把这光景看个来小时。任何有轮廓事情她都无从考虑。具有重量过去下子在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将来又位于极其遥远和黑暗地方。任何地方时态同此时她都几乎没有关联。她只管坐在现在这不断移行时间性之中,只管机械性地以眼睛追逐波浪和冲浪手们单调而反复地勾勒出风景。她忽然心想:当下自己最需要就是时间。
之后,她去儿子住过旅馆。冲浪手们投宿小旅馆,脏兮兮,有个荒芜院子,两个半裸长头发白人坐在帆布椅上喝啤酒,几只绿色ROLLINGROCK酒瓶倒在脚前杂草丛中,个金发个黑发,但除这点,两人脸形相同体形相近,胳膊上都有时髦刺青,身上隐隐发出大麻味儿,还有狗屎味儿混在里面。幸走近时,两人以警惕目光看她。
“住过这家旅馆儿子三天前给鲨鱼咬死。”幸解释说。
两人对视下。“那,可是TEKASHI?”
“是,是TEKASHI。”
“蛮酷小子,”金发说,“可怜啊!”
“那天早上,呃——,有很多海龟进入海湾,”黑发以弛缓语调介绍道,“鲨鱼追海龟追过来。啊——,平时那些家伙是不咬冲浪手。们跟鲨鱼相处得相当不错。可是……唔——,怎说呢,鲨鱼也是什样都有。”
“是来付旅馆费,”她说,“想必还没支付完。”
金发皱起眉头,把啤酒瓶子往天上晃几晃:“跟你说,阿姨,你是不大清楚,这里只留先付款客人。毕竟是以穷冲浪手为对象便宜旅馆,不可能有没付房费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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