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默然,甲子功夫才换得老人魔性褪去,而今为做这件事,老人又得入魔。三代人心血,似乎在此刻付诸东流。
“那个人叫沈道子。”
“知道。”
“你今夜入魔,就不打算培养他?”
“死后,剑识归他。”
雪晴,天上月明。
老人在慈源寺内,大雄宝殿里同慈源寺住持,当今大禅寺第二号人物广化神僧坐而论道。
广化合十道:“施主,切都有天数,败给你是天数,你失败也是天数,可叹,可叹。”
老人微笑道:“小和尚还有成败得失啊。”
他起身远去,身后大雄宝殿佛头缓缓落下。
他向来风采照人,但这少年绝不逊色他真身。
他可是道门玉树啊。
苏籍心想,这少年若是继续在京城呆下去,不知多少良家会为他彻夜不寐。
“边草,边草,边草尽来兵老。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明月,明月,胡笳声愁绝。”
随着苏如是歌声停歇,船只远去。
男子正是那日所见男子,女歌声袅袅,女弹竖琴。
竖琴是箜篌,本是天佛国产物。天佛国在大晋之西,神殿在天佛国之西。
少年是认得箜篌。
他自来听过箜篌之音,却没有见有人弹得跟这女子样好。
苏籍目光越过湖面,看到拥挤人群背后,白衣少年孑然而立。
至于老人说祖性,少年只当趣谈。
天下修行道路各自不同,没有对错之分,只看谁走得更远而已。
念及此,他心生惆怅。
因为他路已经到尽头。
他不后悔。
…
…
朝阳观内。
广化回首望,寂然无语,只心道:
“他连佛头都敢割下,何况天子之头。”
老人出来后,正遇见少年。
少年道:“你割佛头,是要斩神佛之性,再入魔?”
“不入魔,怎有希望?”老人负手悠悠道。
京城多年无兵事,但画舫远去,也随着歌声留下苍凉。
少年也是会吹胡笳,更有感慨。
他没有追上画舫,转身走入人群里。
…
…
金发白衣娃娃脸以及背上口近乎常人身高匣子。
“又是他。”
苏籍没曾想,在偌大神都,数日内他又遇上这个少年。
少年目光也对上苏籍,报以微笑。
苏籍从没见过这样温暖眼神,使他有种泡在温暖泉水感觉。
接下来数日,老人将洛京逛遍,他还不着急行动,又去慈源寺。山深见古寺则清宁,闹市入禅寺,却不是少年所欣喜,何况他也不信佛。
少年没去慈源寺,而是继续在城中闲逛。
道清冽琴声吸引他。
河岸边上挤满人,座画舫传来幽幽琴声。
少年目力所及,看到两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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