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瞧见跳板如何断截,待得各人呼喝欲救时,程坛主已将他吊上来。西华子强忍怒气,只等上船头,便出手与对方搏斗。哪知程坛主只将他拉得离水面尺许,便不再拉,叫道:“道长,千万不可动弹,在下力气不够,你动,拉不住便要脱手啦!”西华子心想他若装傻扮痴,又将自己抛入海中,那可不是玩,只得握住绳子,不敢向上攀援。
程坛主叫道:“小心!”手臂抖,将长绳甩起半个圈子。他膂力着实得,这抖,将西华子身子向后凌空荡出七八丈,跟着送,将他摔向对船。
西华子放脱绳子,双足落上甲板。他长剑已在落海时失却,这时愤怒如狂,只听得天鹰教船上彩声和欢笑声响成片,立即抢过卫四娘腰间佩剑,便要扑过去拚命。但其时两船相距已远,难以纵过,空自,bao跳如雷,戟指大骂,更无别法。殷素素如此作弄西华子,俞莲舟全瞧在眼里,心想这女子果然邪门,可不是五弟良配,说道:“殷李两位堂主,相烦禀报殷教主,三月后武昌黄鹤楼头之会,他老人家若是不弃,务请驾临。今日咱们便此别过。五弟,你随去见恩师吗?”张翠山道:“是!”殷素素听俞莲舟这话竟是要她夫妻分离,当下抬头瞧瞧天,又低头瞧瞧甲板。
张翠山知她之意指是“天上地下,永不分离”这两句誓言,便道:“二哥,带领你弟媳妇和孩子先去叩见恩师,得他老人家准许,再去拜见岳父。你说可好?”俞莲舟微踌躇,心想硬要拆散他夫妻父子,这句话总是说不出口,便点头道:“那也好。”殷素素心下甚喜,对李天垣道:“师叔,请你代为禀告爹爹,便说不孝女儿天幸逃得性命,不日便回总舵,来拜见他老人家。”李天垣道:“好,在总舵恭候两位大驾。”站起身来,便和俞莲舟等作别。殷素素问道:“爹爹身子好罢?”李天垣道:“很好,很好!只有比从前更加精神健旺。”殷素素又问:“哥哥好罢?”李天垣道:“很好!令兄近年武功突飞猛进,做师叔早已望尘莫及,实是惭愧得紧。”殷素素微笑道:“师叔又来跟们晚辈说笑。”李天垣正色道:“这可不是说笑,连你爹爹也赞他青出于蓝,你说厉害不厉害?”殷素素道:“啊哟,师叔当着外人之面,老鼠跌落天秤,自称自赞,却不怕俞二侠见笑。”李天垣笑道:“张五侠做们姑爷,俞二侠难道还是外人?”说着抱拳团团为礼,转身出舱。
俞莲舟听这几句话,心中很不乐意,微皱眉头,却不说话。张翠山等天鹰教众人离船,忙问:“二哥,三哥伤势后来怎样?他……痊可罢?”俞莲舟“嗯”声,良久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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