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生气便生气,不该生气便不生气。”张无忌心中窒,暗想自己曾对她发下重誓,决意杀赵敏,为表妹殷离报仇,但与赵敏相见后非但不杀,反而和她荒郊共宿,连骑并行,这番经过委实难以出口。他不善作伪,自觉羞惭,神色间便尽数显出来。
他沉吟之间,双骑已奔进处小镇,眼见天色不早,便找家小客店投宿。晚饭过后,他又替周芷若在背心穴道上推拿阵,虽是解穴法门不合,但点穴后为时已久,推拿后血脉运转,被封住穴道终于也解开。他暗想:“丐帮诸长老武功虽非极强,点穴手法却大是神妙。芷若心性高傲,不肯在席间求他们解穴,那出手点穴之人居然也假装忘记。嘿嘿,这些化子死要面子,败涂地之余,勉强在点穴法上占些上风也是好。”周芷若嫌客店中有股污秽霉气,说道:“咱们到外面走走,活活血脉。”张无忌道:“好!”携她手,走到镇外。其时夕阳下山,西边天上晚霞如血,两人闲步会,在株大树下坐,但见太阳缓缓下山,周遭暮色渐渐逼来。张无忌鼓起勇气,将弥勒庙中如何遇见赵敏、如何发现莫声谷尸体、如何和宋远桥等相会、如何循着明教火焰记号在冀北大兜圈子等情说,说到最后,双手握着周芷若两手,道:“芷若,你是未过门妻子,咱俩夫妻体,甚事也不会瞒你。赵姑娘坚要再见义父面,说有几句要紧话问他。当时便起疑心,此刻回思,越想越是害怕。”说到最后这几句,声音也发颤。
周芷若道:“你害怕甚?”张无忌只觉掌中双小手寒冷如冰,也是轻轻发抖,便道:“想起义父患有失心疯之症,发作起来,人事不知。当年他疯疾大发,竟要扼死妈妈,他对眼睛便是因此给妈妈射瞎。当出生之时,义父又想杀死爸爸妈妈,幸而听到哭声,这才神智清醒。怕……真怕……”周芷若道:“你怕甚?”张无忌叹口气,道:“此话本不该说,但确是担心,表妹是……是……义父杀。”周芷若跳起身来,颤声道:“谢大侠仁侠仗义,对咱们后辈更是慈爱,怎会去杀殷姑娘?”张无忌道:“只是凭空猜测,当然作不得准。就算表妹真为义父所杀,那也是他老人家旧疾突发,犹如梦魇般,决不是他老人家本意。唉,这切帐,都该算在成昆那恶贼身上。”
周芷若沉思半晌,摇头道:“不对,不对!难道咱们齐中‘十香软筋散’之毒,也是义父他老人家作手脚?他又从何处得这毒药?个人心智突然糊涂,杀人倒也不奇,却又怎会细心细致在饮食之中下毒?”
张无忌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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