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千成万,便如家常便饭般。诸君住在江南,当真是在天堂里,怕只怕金兵何日到来。正是:宁作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小人张十五,今日路经贵地,服侍众位看官这段说话,叫作《叶三姐节烈记》。话本说彻,权作散场。”将两片梨花木板拍拍拍乱敲阵,托出只盘子。众村民便有人拿出两文三文,放入木盘,霎时间得六七十文。张十五谢,将铜钱放入囊中,便欲起行。村民中走出个二十来岁大汉,说道:“张先生,你可是从北方来吗?”张十五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便道:“正是。”那大汉道:“小弟作东,请先生去饮上三杯如何?”张十五大喜,说道:“素不相识,怎敢叨扰?”那大汉笑道:“喝上三杯,那便相识。姓郭,名叫郭啸天。”指着身旁个白净面皮汉子道:“这位是杨铁心杨兄弟。适才二人听先生说唱叶三姐节烈记,果然是说得好,却有几句话想要请问。”张十五道:“好说,好说。今日得遇郭杨二位,也是有缘。”郭啸天带着张十五来到村头家小酒店中,在张饭桌旁坐。小酒店主人是个跛子,撑着两根拐杖,慢慢烫两壶黄酒,摆出碟蚕豆、碟咸花生,碟豆腐干,另有三个切开咸蛋,自行在门口板凳上坐,抬头瞧着天边正要落山太阳,却不更向三人望上眼。
郭啸天斟酒,劝张十五喝两杯,说道:“乡下地方,只初二、十六方有肉卖。没下酒之物,先生莫怪。”张十五道:“有酒便好。听两位口音,遮莫也是北方人。”杨铁心道:“两兄弟原是山东人氏。只因受不金狗肮脏气,三年前来到此间,爱这里人情厚,便住下来。刚才听得先生说道,们住在江南,犹似在天堂里般,怕只怕金兵何日到来,你说金兵会不会打过江来?”
张十五叹道:“江南花花世界,遍地皆是金银,放眼但见美女,金兵又有哪日下想过来?只是他来与不来,拿主意却不是金国,而是临安大宋朝廷。”郭啸天和杨铁心齐感诧异,同声问道:“这却是怎生说?”
张十五道:“中国百姓,比女真人多上百倍也还不止。只要朝廷肯用忠臣良将,咱们百个打他个,金兵如何能够抵挡?大宋北方这半壁江山,是当年徽宗、钦宗、高宗他父子三人奉送给金人。这三个皇帝任用*臣,欺压百姓,把出力抵抗金兵大将罢免罢免,杀头杀头。花花江山,双手送将过去,金人却之不恭,也只得收。今后朝廷倘若仍是任用*臣,那就是跪在地下,请金兵驾到,他又如何不来?”郭啸天伸手在桌上重重拍,只拍得杯儿、筷儿、碟儿都跳将起来,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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