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红马,忙抢步出去,只见那红马好端端在吃草料。两名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顶黑黝黝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个店伙叫道:“干呀?还不给走?”那少年道:“好,走就走。”刚转过身去,另个店伙叫道:“把馒头放下。”那少年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手印,再也发卖不得。个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郭靖见他可怜,知他饿得急,忙抢上去拦住,道:“别动粗,算在帐上。”捡起馒头,递给少年。那少年接过馒头,道:“这馒头做得不好。可怜东西,给你吃罢!”丢给门口只癞皮小狗。小狗扑上去大嚼起来。
个店伙叹道:“可惜,可惜,上白肉馒头喂狗。”郭靖也是楞,只道那少年腹中饥饿,这才抢店家馒头,哪知他却丢给狗子吃。郭靖回座又吃。那少年跟进来,侧着头望他。郭靖给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道:“你也来吃,好吗?”那少年笑道:“好,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说是口江南口音。郭靖之母是浙江临安人,江南六怪都是嘉兴左近人氏,他从小听惯江南口音,听那少年说正是自己乡音,很感喜悦。那少年走到桌边坐下,郭靖吩咐店小二再拿饭菜。店小二见少年这副肮脏穷样,老大不乐意,叫半天,才懒洋洋拿碗碟过来。那少年发作道:“你道穷,不配吃你店里饭菜吗?只怕你拿最上等酒菜来,还不合胃口呢。”店小二冷冷道:“是?你老人家点得出,咱们总是做得出,就只怕吃没人回钞。”那少年向郭靖道:“任吃多少,你都作东吗?”郭靖道:“当然,当然。”转头向店小二道:“快切斤牛肉,半斤羊肝来。”他只道牛肉羊肝便是天下最好美味,又问少年:“喝酒不喝?”那少年道:“别忙吃肉,咱们先吃果子。喂伙计,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店小二吓跳,不意他口出大言,冷笑道:“大爷要些甚果子蜜饯?”那少年道:“这种穷地方小酒店,好东西谅你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不知这儿买不买到?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店小二听他说得十分在行,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那少年又道:“下酒菜这里没有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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