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与乌兰山玉笔峰杜希孟庄主相约,定三月十五上峰算笔昔日旧帐,但首次上峰,杜庄主外出未归,却与苗若兰酬答番。他下得峰来,心中怔忡不定,眼中所见,似乎只是苗若兰倩影,耳中所闻,尽是她弹琴和歌之声。他与平阿四、左右双童在山洞中饱餐顿干粮,眼见平阿四伤势虽重,性命却是无碍,心中甚慰。当下躺在地下闭目养神,但双目闭,苗若兰秀丽温雅面貌更是清清楚楚在脑海中出现。
胡斐睁大眼睛,望着山洞中黑黝黝石壁,苗若兰歌声却又似隐隐从石壁中透出来。他叹口长气,心想:
“尽想着她干?她父亲是杀害父大仇人,虽说当时她父亲并非有意,但父总是因此而死。生孤苦伶仃,没爹没娘,尽是拜她父亲之赐。又想她干?”言念及此,恨恨不已,但不知不觉又想:“那时她尚未出世,这上代怨仇,与她又有什相干?唉!她是千金小姐,是个流荡江湖苦命汉子,何苦没来由自寻烦恼?”
话虽是这般说,可是烦恼之来,岂是轻易摆脱得?倘若情丝斩便断,那也算不得是情丝。
胡斐在山洞中躺将近个时辰,心中所思所念,便是苗若兰人。他偶尔想到:“莫非对头生怕敌不过,安排下这美人之计?”但立即觉得这念头太也亵渎她,心中便道:“不,不,她这样天仙般人物,岂能做这等卑鄙之事。怎能以小人之心,冒犯于她?”眼见天色渐黑,再也按捺不住,对平阿四道:“四叔,再上峰去。你在这里歇歇。”
他展开轻身功夫,转眼又奔到峰下,援索而上。见杜家庄庄门,已是怦然心动。进大厅,却见庄中无人相迎,不禁微感诧异,朗声说道:“晚辈胡斐求见,杜庄主可回来?”
连问几遍,始终无人回答。他微微笑,心想:“杜希孟枉称辽东大豪,却这般躲躲闪闪,装神弄鬼。你纵安排下*计,胡某又有何惧?”
他在大厅上坐片刻,本想留下几句字句,羞辱杜希孟番,就此下峰,不知怎,对此地竟是恋恋不舍,当下走向东厢房,推开房门,见里面四壁图书,陈设得甚是精雅。于是走将进去,顺手取过本书来,坐下翻阅。可是翻来翻去,哪里看得进字入脑,心中只念着句话:“她到哪里去?她到哪里去?”
不久天色更加黑,他取出火折,正待点燃蜡烛,忽听得庄外东边雪地里轻轻几下擦擦之声。他心中动,知有高手踏雪而来。须知若在实地之上,人人得以蹑足悄行,但在积雪中却是半点假借不得,功夫高落足轻灵,功夫浅脚步滞重,听便知。胡斐听这几下足步声,心想:“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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