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
声“
”字，已惊动
万圭，只听他道：“好象柴房里有人。”戚芳笑道：“是吗？刚才见老王进去搬柴。圭哥，
你。这许多年来……”
忽然外面个男子
声音叫道：“芳妹，芳妹！你在哪里？”正是万圭，呼声越来越近，正寻向菜园中来。戚芳脸上陡然变色，低声在女儿耳边说：“空心菜，这伯伯不是坏人，你别跟爹爹说。知道
？”小女孩抬起头来，向狄云瞧眼，见到他这副可怖神情模样，突然哇声，大哭起来。
外面那男子听到女孩哭声，循声而至，叫道：“空心菜，别哭。爹爹在这儿！”
戚芳向狄云望眼，转身便出，反手带上柴门，抱着女儿，向丈夫迎上去。
狄云呆呆地站着，似乎有个声音不住地在耳边响着：“还是死好，还是死好！”只听那男子声音笑问：“空心菜为什哭？”狄云很想到窗口去瞧瞧，万圭这时候是怎副模样，可是双脚便如是在地下钉住，再也移动不得。
听得戚芳笑道：“和空心菜在后门口玩，两骑马奔过，马上人拿兵刃，长相挺凶。空心菜说是坏人，要捉她去，吓得大哭。”万圭笑道：“那是知府衙门里追拿逃犯。来，爹爹抱空心菜。爹爹打死坏人。空心菜不怕坏人。爹爹把坏人个个都打死。”
狄云心中惊：“女人撒谎本领真不小，这说，那女孩就算说见到坏人，她丈夫也不会起疑。哼，为什要你包瞒？你们只管来捉去，打死好。”
两步抢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万圭衣饰华丽，抱着那女孩正向内走，戚芳倚偎在他身旁，并肩而行，神态极是亲热。
师妹已嫁万圭，这件事以往狄云虽曾几千几万次地想过，但总盼是假，此刻活生生情景终于出现在眼前。他张口大叫：“……”俯身便想去拾戚芳抛在地下长剑，冲出去和万圭拚命。自己身入牢狱，受这许许多多苦楚，都是出于眼前这人陷害，而自己爱逾性命情侣，却成这人妻室。这时候心中更无别念，不是去杀这人，便是死在他手下。
但就这俯身，看到柴草中丁典尸身，见到丁典双眼闭上，脸上神色安详，蓦地想起：“丁大哥临死时谆谆叮嘱，求将他与凌小姐合葬。这时出去和万圭这贼子相拚，送性命半点也不打紧，丁大哥心愿却完成不啦。”转念又想：“求师妹成全此事，只怕也能办到……呸，呸！狄云你这小子，你自己也不肯承担事，如何去转托别人？你死在地下，有何脸面和丁大哥相见？师妹这等没良心，岂肯为你办什大事？”想通这节，终于慢慢抑制愤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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