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舍之而去,搬动立时便惊动恶僧。耳听得庭中雨水点点滴滴地响个不住,心下彷徨无计,只盼明晨雨止,宝象离此他去。但听来这雨显是不会便歇。到得天明,宝象如不肯冒雨出庙,自会在庙中东寻西找,非给他见到尸体不可。虽是如此,心中还是存侥幸之想:“说不定这雨到天亮时便止,这恶僧急于追,匆匆便出庙去。”
忽然间想起事:“他进来时破口大骂,说不知那‘老贼’逃到哪里。年纪又不老,为什叫‘老贼’?难道他又在另外追赶个老人?”想会,猛然省悟:“啊,是,满头长发,满脸长须,数年不剃,旁人瞧来自然是个老人。他骂是‘老贼’,嘿嘿,骂是‘老贼’!”想到这里,伸手去摸摸腮边乱草般胡子。
忽听得拍声响,宝象翻个身。他睡梦中脚踢到神坛底下,正好踢中丁典尸身。他觉情势有异,立即醒觉,只道神坛底下伏有敌人,黑暗中也不知庙中有多少人埋伏,抢起身旁单刀,前后左右连砍六刀,教敌人欺不近身来,喝道:“是谁?妈巴羔子,贼王八蛋!”连骂数声,不听有人答应,屏息不语,仍是不听见有人。
宝象黑暗中连砍十五六刀,四面八方都砍遍,正是“夜战八方式”,飞起足,砰声,将神坛踢倒,挥刀砍落,拍声轻响,混有骨骼碎裂之声,已砍中丁典尸体。
狄云听得清清楚楚,宝象是在刀砍丁典。虽然丁典已死,早已无知无觉,但在狄云心中,那仍是他至敬至爱义兄,这刀便如是砍在自己身上般,立时便想冲出去拚命,但这五年牢狱折磨,已将这朴实卤莽少年变成个遇事想上几想青年。刚动念,跟着便想:“冲出去和他厮拚,除送掉自己性命,更无别样结果。丁大哥和凌合葬心愿便不能达成。那如何对得起他?”
宝象刀砍中丁典尸身,不闻再有动静,黑暗之中瞧不透半点端倪。他身边所携火纸早在大雨中浸湿,无法点火来瞧个明白,他慢慢步步倒退,背心靠上墙壁,以防敌人自后偷袭,然后凝神倾听。
这时两人之间隔道墙壁,除雨声淅沥,更无别样声息。
狄云知道只要自己呼吸之声稍重,立时便送性命,只有将气息收得极为微细,缓缓吸进,缓缓呼出,脑子中却飞快转着念头:“再过个多时辰,天就明。这恶僧见到丁大哥尸体,必定大加糟蹋,那便如何是好?”
他脑子本就算不得灵活,而要设法在宝象手下保全丁典尸体,更是个极大难题。他苦苦思索,当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半点主意,心中焦急万分,自怨自艾:“狄云啊狄云,你这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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