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唱,面走向宝象跟前,虽是勉力装作神色自若,但颗心忍不住剧烈异常跳动,脸上也已变色。但宝象哪里察觉,笑嘻嘻地道:“癞痢头阿三,你去给找些吃东西来,大师父重重有赏,有没有肥猪?”
狄云摇摇头,唱道:
“荒山野岭没肥猪……”
宝象喝道:“好好说话,不许唱啊唱。”
狄云伸伸舌头,勉力想装出副油腔滑调神气,说道:“癞痢头阿三唱惯山歌,讲话没那顺当。大师父,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十里之内,没有人烟。你别说想吃肥猪,便青菜白饭也是难找。这
“你癞痢头阿三有啥香?
想娶如花如玉小娇娘?
贪图你头上无毛不用梳?
贪图你……”
下面句“贪图你”还没唱完,宝象已从土地庙中走出来。他将上衣围在腰间,向外张,要瞧瞧是谁来,只见狄云口唱山歌而来,头顶光秃秃,还道他真是个癞痢头秃子,山歌中却是满口自嘲,不由得好笑,叫道:“喂,秃子,你过来!”
获得丁大哥平安,日后必当报答位替裹伤、赠银两首饰之人大恩大德。可是他究竟是谁?”
忙到这时,天色已微微明亮。狄云悄悄向南行去,折而向西,行出里许,天已大明,眼见大雨兀自未止,料想宝象不会离庙他去,要想找件武器,荒野中却到哪里找去?只得拾块尖锐石片,藏在腰间,心想若能在这恶僧要害处戮上下,说不定也能要他性命。最好这恶僧已离庙他去,那是上上大吉。
在积水坑中照,见到自己古怪模样,忍不住好笑,但随即感到阵说不出凄苦。
心中记挂着丁典,等不得另找更合用武器,便向东朝土地庙行去,心想:“须得疯疯颠颠,装做是本地个无赖汉子。”将近土地庙时,放开喉咙,大声唱起山歌来:
“对山妹妹,听唱啊,
狄云唱道:
“大师父叫有啥事?
要送金子和银子?
癞痢头阿三运气好,
大师父要请吃肥猪。”
你嫁人莫嫁富家郎,
王孙公子良心坏!
要嫁癞痢头阿三,顶上光!”
他当年在湖南乡间,本就擅唱山歌,湖畔田间,溪前山后,和戚芳俩不知已唱过几千几万首山歌。湖南乡间风俗,山歌都是应景即兴之作,随口而出,押以粗浅韵脚,与日常说话并无多大差别。他歌声出口,胸间不禁酸,自从那年和戚芳携手同游以来,这山歌已五年多没有出过他喉头,这时旧调重歌,眼前情景却是希奇古怪之极。听歌者不再是那个俏美小师妹,而是个赤条条、恶狠狠大和尚。
他慢慢走近土地庙,逼紧喉咙,模拟着女声又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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