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上,文种来到范府拜访,见范府掾吏面有忧色,
众卫士见她天真烂漫,既直呼范蠡之名,又当街抱住他,无不好笑,都转过头,不敢笑出声来。
范蠡挽住她手,似乎生怕这是个天上下凡仙女,转身便不见,在十几头山羊咩咩声中,和她并肩缓步,同回府中。
阿青赶着羊走进范蠡大夫第,惊道:“你这屋子真大,个人住得吗?”范蠡微微笑,说道:“正嫌屋子太大,回头请你妈和你起来住好不好?你家里还有什人?”阿青道:“就是妈和两个人,不知道妈肯不肯来。妈叫别跟男人多说话。不过你是好人,不会害们。”
范蠡要阿青将羊群赶入花园之中,命婢仆取出糕饼点心,在花园凉亭中殷勤款待。众仆役见羊群将花园中牡丹、芍药、玫瑰种种名花异卉大口咬嚼,而范蠡却笑吟吟瞧着,无不骇异。
阿青喝茶吃饼,很是高兴。范蠡跟她闲谈半天,觉她言语幼稚,于世务全然不懂,终于问道:“阿青姑娘,教你剑术那位师父是谁?”
阿青睁着双明澈大眼,道:“什剑术?没有师父啊。”范蠡道:“你用根竹棒戳瞎八个坏人眼睛,这本事就是剑术,那是谁教你?”阿青摇头道:“没有人教,自己会。”范蠡见她神情坦率,实无丝毫作伪之态,心下暗异:“难道当真是天降异人?”说道:“你从小就玩这竹棒?”
阿青道:“本来是不会,十三岁那年,白公公来骑羊玩儿,不许他骑,用竹棒来打,就和他对打。起初他总是打到,打不着他。们天天这样打着玩,近来总是打到他,戳得他很痛,他可戳不到。他也不大来跟玩。”
范蠡又惊又喜,道:“白公公住在哪里?你带去找他好不好?”阿青道:“他住在山里,找他不到。只有他来找,从来没去找过他。”范蠡道:“想见见他,有没有法子?”阿青沉吟道:“嗯,你跟起去牧羊,咱们到山边等他。就是不知道他什时候会来。”叹口气道:“进来好久没见到他啦!”
范蠡心想:“为越国和夷光,跟她去牧羊却又怎地?”便道:“好啊,就陪你去牧羊,等那位白公公。”寻思:“这阿青姑娘剑术,自然是那位山中老人白公公所教。料想白公公见她年幼天真,便装作用竹棒跟她闹着玩。他能令个乡下姑娘学到如此神妙剑术,请他去教练越国吴士,破吴必矣!”
请阿青在府中吃饭后,便跟随她同到郊外山里去牧羊。他手下部属不明其理,均感骇怪。连数日,范蠡手持竹棒,和阿青在山野间牧羊唱歌,等候白公公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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