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头杂货铺中名伙计伸伸舌头,道:“啊哟,只怕是妈啊那些老哥们来啦!”王掌柜脸色已然惨白,举起只不住发抖肥手,作势要往那伙计头顶拍落,喝道:“你奶奶,说话也不图个利市,什老哥小哥。当真线上大爷们来,那还有你……你小命?再说,也没听见光天化日有人干这调调儿!啊哟,这……这可有点儿邪……”
他说到半,口虽张着,却没声音,只见市集东头四五匹健马直抢过来。马上乘者色黑衣,头戴范阳斗笠,手中各执明晃晃钢刀,大声叫道:“老乡,大伙儿各站原地,动下子,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嘴里叱喝,拍马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
蹄声未歇,西边厢又有七八匹马冲来,马上健儿也是色黑衣,头戴斗笠,帽檐压得低低。这些人般叱喝:“乖乖不动,那没事,爱吃板刀面就出来!”
杂货铺那伙计嘿声笑,说道:“板刀面有什滋味……”这人贫嘴贫舌,想要说句,岂知句话没完,马上名大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
十步杀人,千里不留行。事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李白这首“侠客行”古风,写是战国时魏国信陵君门客侯嬴和朱亥故事,千载之下读来,英锐之气,兀自虎虎有威。那大梁城邻近黄河,后称汴梁,即今河南开封。该地虽然数为京城,却是民风质朴,古代悲歌慷慨豪侠气概,后世迄未泯灭。
开封东门十二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侯监集。这小镇便因侯嬴而得名。当年侯嬴为大梁夷门监者。大梁城东有山,山势平夷,称为夷山,东城门便称为夷门。夷门监者就是大梁东门看守小吏。
这日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乡民正自挑担挑担、提篮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马蹄声。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官军到。”有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便踩死你,也是活该。”
猛听得蹄声之中夹杂着阵阵唿哨。过不多时,唿哨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竟然四面八方都是哨声,似乎将侯监集团团围住。众人骇然失色,有些见识较多之人,不免心中嘀咕:“遮莫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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