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说:“是钱,但银行不认,学校不收。”
裸男不甘心:“你说张张,这就是张张。”
如何同精神病解释清楚呢,李老师又想叹气。
罗校长匆匆赶到,见势不妙,扭头就走。程霜把拽住她:“小姨,他怎?”
罗校长说:“王勇啊,外地人跑到镇上开家具店。老婆生大病,以前打借条人躲起来不还,他卖店,钱花光,治不,老婆半夜跳河。”
裸男径直走到她面前,冲李老师亮出手中东西,顿时李老师尖叫响彻楼层,程霜也跟着惨叫。
竹筐内全是羊粪,裸男掏出把,摊开手掌,展示给李老师。李老师叫完,裸男傻笑,没有后续举动。李老师颤抖着说:“你……你想要干什?”
裸男傻笑。“老师,给女儿交学费。”他颠颠羊粪,说,“你看,有很多钱,够不够,不够还有……”
李老师镇定地说:“这些不是钱,钱是张张。”
裸男陷入迷茫,程霜偷偷说:“李老师,真是佩服你,这种情况下还能跟他讲道理。”
不及,县里美术比赛就放弃吧。”
程霜说:“学习成绩是荣誉,美术比赛也是荣誉,咱们学校学生虽然脑子普遍不好,但非常狡猾,可以扬长避短,争评艺术强校。”
李老师咳嗽两声,委婉地说:“哪怕同意,学生自己也怕耽误学习。”
程霜很高兴,掏出张纸:“李老师你放心,选几个成绩都特别差,没啥可耽误。”
李老师胸口痛,又想吃药,办公室突然陷入诡异寂静。
程霜静静听着。
“那时还没疯,老婆留下个女儿,三岁不到,他带着女儿每天讨债,受刺激多,慢慢变
李老师小声说:“他每学期都要来趟,习惯就好……救命啊!”
她再次尖叫,裸男连掏几把羊粪,搁在办公桌上。“真不是钱,找找。”他取下竹筐,阵扒拉,找出个旧报纸裹住长方体,打开,取出沓平平整整字条:“老师你看,很多很多钱,这五千,这两万,这三千……”
程霜看得清楚,张张白条,字迹各异,写着不同数目欠款,欠款人签名,微微发黄。
李老师叹口气,居然没有愤怒,温和地说:“王勇大哥,银行里那种才叫钱,印着人头。这些字条啊,没用。”
裸男委屈:“不是钱吗?”
“保安呢?!”
“快赶他走!”
“救命啊!”
救命都喊出来,程霜和李老师齐齐回头,办公室走进个披头散发男人,胡子拉碴,背着竹筐,只穿条裤衩,裤衩破破烂烂,乍看是个裸男。
程霜大惊失色,李老师叹气,说:“镇上疯子,到处晃悠,又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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