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抬头,望望桃树,深深吸口气,说:“走。”
王莺莺说:“好。”
老李头转身,好像佝偻些,走得老态龙钟,到门口回头:“有件事要麻烦你。”
王莺莺挥手:“好说好说,你讲。”
老李头说:“钟表铺带不走,只能麻烦你,帮照管下。”
公,听起来没坏处。”
刘十三思索下,松开手:“有道理。”
“嫂子,得回去过中秋。上次回去,妹妹说,到七十二岁那年,中秋定要回去过。真快,五六年转眼,就七十二。”
王莺莺把笤帚往墙角丢,拍拍围裙上灰,蹲下来盘货,说:“应该,飞机方便,你早该回去。”
老李头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说:“昨天睡得晚,直想,都老成这样,这次走,可能就回不来内地。”
王莺莺点头:“这个小事情。”
老李头继续说:“房产证和赠予证明,压在凤梨酥下面,扎在起。如果回不来,送给你,卖掉也好,留着也好,你看着处理。嫂子,走。”
树叶被风吹得轻晃,阳光破碎,蝉声隐匿,像远方潮水。有朵盛开云,缓缓滑过山顶,随风飘向天边。刘十三以后才会明白,有些告别,就是最后面。但这刻,他听到消息过于震撼,迅速问球球:“他钟表铺值多少钱?”球球肯定地说:“大概值三个棋牌室。”棋牌室算多大货币单位,她根本不懂,但三个似乎足以表达昂贵程度。刘十三在屋内来回踱步,激动地说:“把铺子卖掉,就能给全镇人民买保险啊!千份保险,全搞定,没想到成功来得如此容易。”
球球跳下写字台,
老李头停顿下:“要是没回来,那就是死在对面。”
王莺莺手里活停下,继续拆箱子,拿出包包方便面,说:“们有句老话,叶落归根,人到岁数,逃不掉。”“好多事情,昨儿件件想起来。哥偷偷摸摸带你去看妈祖祭,把你弄丢,全家找到天黑,结果你在海边睡着。你们结婚那天,老家风俗是送花圈,把你吓啊,怎劝哭都止不住。”老李声音有点哽咽,“哥走得太早,答应他照顾你,你不肯。怎像过去没几天,没想到,其实辈子过去。”
王莺莺打断他,胡乱翻着东西:“哎,对,你要不要拿点特产带回去,刀鱼送不起,茶叶吧,你们家里人也爱喝茶。”
老李头拎起脚边布袋,掏出个纸盒子,说:“老家寄来,二十多年没吃过吧,你尝尝。”
王莺莺呆会儿,镇定地接过去,手有些抖,迅速摆进货架。刘十三仔细看,盒子牛皮纸做,淡黄色,扎几道绳,写三个字:凤梨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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