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三回过头去,望见堂屋空荡荡。老房子木门刻着行字:王莺莺小气鬼。
左手边厨房门开着,灰白灶头热壶开水,在他眼中,恍惚有个小孩站在板凳上,努力挥舞锅铲,想炒盘青菜,外婆进货回来,可以给她吃。
风吹过,院门吱呀打开,清凉水汽贴住他脸庞。他回来,中秋要回来。云边镇秋天,清爽又迷人。
刘十三对着桃树说,你不在啊王莺莺,那就是你在想。
然后他眼泪颗颗掉下来,说,也很想你,外婆。
年轻人机车飞驰,夜市小吃香喷喷,情侣吵架,女孩带着哭音大喊,男孩吼回去,片刻后男孩紧紧搂住女孩,哭声变成呜咽。嚼嚼槟榔,咬口莲雾,冰茶透心凉,棋盘脚真夜里开花。刘十三想知道,在这样城市结婚,生活,离开,那会是怎样呢?
是不是像隔着山和海个梦?
终于,刘十三写完,结账准备离开。前台小妹好奇地问:“你写完哦?”
“写完。”
“那你后面寄给本,会不会太麻烦?”
1/
盛夏海滨,刘十三平躺沙滩,寄宿这家旅馆前台说,这儿少有游客来,沙子细腻干净,是个安静好地方。
他常常带罐啤酒散步,双脚伸进浪花,走到傍晚,会有居民遛狗,卷毛小狗吠叫着扑腾,主人脚步悠闲。
不去海边时间,他在民宿咖啡区写东西。
前台小妹好奇,问:“你好严肃哦,是作家吗?”
3/
书店上架本新书,尽管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偶尔也有人拿起,读到山里有个小镇,叫作云边镇。扉页写着:为别人活着,也要为自己活着。希望和悲伤,都是缕光。总有天,们会再相遇。
智哥发消息,邀请他去南京:“正好要开演唱会,你就签名送书,算是文艺界共襄盛举。”
刘十三惴惴不安:“开演唱会?人
“不会。”
他记下小妹妹联系方式,小心夹进背包。
2/
二〇七年农历八月十五,雨后山林生机勃勃,道彩虹扎根天边。世间万物都是有故乡,刘十三伫立在他诞生院子,和外婆说,感觉有人在想们。
他经常说这句话,这次无人应答。
他摇头:“是保险业,度年假。”
小妹说:“哦,那你写报告啊,是不是业绩太差,看你经常写哭啦!”
刘十三笑:“虽然卖保险,但想试试写小说。”
小妹不再打听,旅行文艺青年很多,刘十三最不文艺,居然卖保险。
他脱离工作个多月,在这边住两周,打算结束后找新公司。其间他走遍这座海边小城,碰到老房子,他都会停顿下,进去晃悠半天。买很多次凤梨酥,没见到老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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