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要自己过,要天天痛苦地熬。清真寺里有伊玛目引领大家洗涤灵魂,现实中她自己,只能因为日复日失落与痛苦而“已麻木”。
这真让人难受。可是有什办法呢?
陈见夏本来只想做个祈祷姿态以回报李燃好心。没想到,思绪越飘越远,越想越鼻酸,真开始淌眼泪。
“你怎又哭?”
这次李燃语气倒没有不耐烦,只是单纯好奇。陈见夏羞赧,她从小就爱哭,自打进振华,越来越爱哭。
李燃愈发不自在。
“咱不聊这些行吗,大老爷们,恶不恶心,肉不肉麻,”他边说边踢脚边空矿泉水瓶,“你要是只想寒碜,就别说,走走走,去逛别地方。”
见夏还没见过李燃窘迫样子,时心情好许多。她笑着拉住他袖子,轻声说,谢谢你。
然后就转过身,面对清真寺默立,双手交叉相握,闭上眼睛认真地祈祷起来。
祈祷些什?陈见夏没有任何话可以跟神明讲。她心底从未相信过这世界上有神,更不认为阅尽人世悲欢陌生神明会因为她临时抱大腿而帮她实现任何愿望。
訇跟说过,不开心就看看塔尖尖上月牙,多祈祷,少调皮,做个好孩子。”
李燃仰头望着直入蓝天铁制白月牙,脸上扬起特别好看笑容。
做个好孩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这走味?陈见夏迷惑地看着李燃,却深深看进他眼睛里。
见夏直觉得李燃眼睛和别人不同,倒不是多好看,却特别澄澈,黑白分明,像婴儿样干净。
很明亮。
“只是觉得,说这多,
神明不会让于丝丝和李真萍停止厌恶她,也不会让她忽然脑袋开窍到轻松上清华,甚至都不会给她点点回学校勇气。
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即便再虔诚、再希冀、再充满勇气,真踏入班级教室,面对大家各异眼神,定还是会丢盔弃甲。
这个过程她经历过太多次。
即使再清楚“胜败乃兵家常事”,考砸也样心态失衡;即使再明白妈妈就是偏心,下次弟弟单独得到礼物她还是会酸脸子;即使楚天阔说再多次不要过分在意他人脸色,她也还是会回过头去传张道歉纸条,眼巴巴地等着李真萍和于丝丝给她个笑脸……
为什呢?为什人懂得这多道理,却样也做不到呢?
能问出“你是求知还是脱贫”缺心眼,是应该有双这样眼睛。
“你跟神都说过什?”她忽然问。
李燃脸立刻色彩纷呈起来。
“这哪记得啊。”他眼睛开始看别地方。
见夏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你过去经常来这里跟神说话?现在也经常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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