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呆呆站在百货大楼,行人眼里,不过是个瘦小而面目平凡女学生,没人留意她校服胸口小小“振华”二字,更没人知道,这个女学生正在内心道德闸口疯狂跨栏。
记忆中省城老街流光溢彩,渐渐覆盖陈见夏眼中真实县城十字路口。
如果说,曾经陈见夏刻苦读书,只是为个“比弟弟争气”模糊念头,那这不到两个月省城生活,迅速将她野心喂得更大。
她以前只是想出去。现在她不想再回来。
爸爸来电话说在开会,结束会坐科长车顺道来接她,让她找个地方等等。举目四望只有肯德基牌子还亮着,陈见夏推门进去,远处点餐台服务生立刻朝她喊:“小姐们九点打烊。”
啊。
见夏气鼓鼓地想。
县城和省城相距五十多公里,长途客车走走停停沿路揽客,竟然开足足四个小时。陈见夏后来被晃得睡过去,惊醒过来第时间抬头查看行李架上帆布行李包,确定自己没过站,这才松口气。
客车刚驶离高速收费口就进入县城特色路段:新修建宽阔八车道,转盘中心摆满花盆,红粉紫相间配色在七彩射灯烘托下更是惨不忍睹;两旁建筑高高低低,时而是破旧老棚户,时而是突兀拔地而起z.府大楼,规划得乱糟糟,让陈见夏不由怀念起省城那条老街。
李燃答应以后带她再去逛那条街,给她讲那些老教堂、老银行、老邮局和老餐厅故事。可是没有兑现。虽然去个清真寺,但心情不好,又担着翘课逃学压力,哪有那天晚上开心。
玻璃门上不是写着营业到十点吗?见夏心中对家乡不满加剧,故意回头看门,只敢用眼神抗议,服务生理都没理她,她只脚还在门外,骑虎难下。
“白姐,是朋友!”
见夏惊喜:“王南昱?没想到赶上你班。”
王南昱正在拖地,跟见
长途客车停在第百货商场门口,陈见夏拎着帆布包走下来,不自觉地在心中对比着两处街景。这是县城最繁华十字路口,整个新县城都是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扩张,曾几何时,第百货商场也是陈见夏心中圣地,里面商品琳琅满目,眼珠子都不够使。
现在看来,真是寒酸啊。
她为心中涌动念头而羞愧。才去省城读几天书,自己还土着呢,就开始鄙薄家乡吗?然而,人往高处走,不对吗?她努力学习,努力让自己懂得更多、举止更得体、见识更广阔,难道是为毕业之后回县城做个服务员?
当然,服务员也是值得尊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可是,服务员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孩子还是服务员,大家都想要更好生活,何必虚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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