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今天带着他们来“看奶奶”,就是来秀这根脊梁骨。
弟弟代表血脉,陈见夏代表光宗耀祖。他们是来示威。
见
见夏妈妈问个没完,二婶忍无可忍,远远地朝弟弟喊:“你大辉哥说上次他放电脑里面重要东西都让你给删,差点耽误大事,你别乱动!”
见夏妈妈冷笑:“小伟,咱家又不是没电脑,你乱动她家干吗,害你大辉哥找不着工作全赖你头上!”
二婶红脸。家中男人不在场时候,两个妯娌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厮打出最丑陋姿态。见夏假装去上厕所,抬头看着洗手间天花板,心中叹息。
就为这个房子,就为“房子是要留给孙子”。
原本,这栋房子顺理成章就该归二叔叔家所有。陈见夏是个女孩,爷爷奶奶不喜,但也只是淡淡遗憾,见夏出生时老陈家早就有后,二叔儿子陈志辉都七岁。
来奶奶就老年痴呆,糊涂有糊涂好,孩子打成这样,是她她也糊涂。
“想什呢!姐!”
弟弟喊声让陈见夏回过神。
二婶开门时,先看到是见夏,冷淡表情略有缓和,“小夏回来啦?”
二婶艰难地牵动嘴角,把他们让进来。房子翻修后,四间卧室中两间被打通,充作客厅,陈见夏奶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夏并没有深入思考过为什房子就理所应当要留给孙子。
反正她不稀罕。爷爷奶奶家生活没有四人小家温馨自在。爷爷爱抽烟,活着时候很喜欢打麻将,麻将桌支起来就不倒下,家中烟雾缭绕,见夏不喜欢,爷爷奶奶也不疼她,彼此彼此。
然而这世界上大部分纷争都起源于表面上天经地义。
陈志辉十岁时候,见夏弟弟陈志伟出生——房子理应给孙子,如果这家里突然有两个孙子呢?
判定房子归属方法除男孙,只剩下孝道,孝道有时候是老人心里杆秤,有时候却也是任由亲戚邻居戳根脊梁骨。
沙发上堆满被子和靠垫,几乎被改造成张供半身不遂老人歪躺床,室内弥漫着老人体味和药味,陈见夏觉得自己也伴着这种令人不快气味起衰败下去。
奶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拉着她手,问她翠芝好不好。
见夏妈妈用很大嗓门哄着奶奶——又糊涂啦?孙女不认识啦?想不想孙女?想不想孙子?想不想们?你儿子每天可惦记你啦,吃啥好吃都会说句,下次得给妈也买这个吃,你说你小儿子是不是对你最好?
二婶毫不掩饰地轻哼出声。奶奶只是口角流涎,目光混浊,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
见夏尴尬地抽回手,缩在客厅角,弟弟已经轻车熟路地进大堂哥房间去开电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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