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不方便总接电话,挂就说明有事,还遍遍打,你妈到底什意思?有什事儿至于急得刻也没法等?还跟你告状,你也遍遍打,你们娘儿俩是想逼在学校待不下去吗?”
说到最后已有哭腔。
“咱俩结婚多少年?八年吧?哪儿对不起你们家?当初结婚时候你家有什?家徒四壁,还住平房,半夜冷,让你妈拿条十几年前虎牌毛毯过来还不舍得,事后还往回
越是小事越让人内伤,因为单独看起来,每件都不值得发火,认真反会落身不是。
“那就买个带盖子水壶啊,”李燃不理解,“你干吗还直用水杯?”
“买!有时候接热水也不能总闷着啊,偶尔喝口没来得及盖,她起身去上厕所时动作总是那大,晃桌子就又洒身,还特别大声地说对不起,超级热情地帮找纸巾,大家都觉得她只是冒失——冒失什,次两次,次次都抖,她‘帕金森’吗?等她找到纸巾,本笔记都废!”
见夏眉毛竖正要接着发作,李燃拉住她,食指竖起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有渐渐走近脚步和说话声。
位置,边想着李燃。
李燃依然在短信里问她:到底算不算你男朋友?
陈见夏没回答,却默默做好两头兼顾打算。
也许会很艰辛,但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指责自己不务正业机会。
冬天悄无声息地来,又是年。
李燃陪陈见夏翘体育课,两个人起坐在行政区顶层楼梯间。每到下午自习时,这块就成清净风水宝地,许多人腻烦教室里浊气,都跑到楼梯间来看书或聊天,只是没想到上午竟也有人查这里。见夏慌张地拉住李燃袖子,用眼神问他,怎办?
幸好脚步声就停在楼下。
但说话声却差点让见夏吓得背过气去——是俞丹。
李燃安抚地拍拍她后背,示意她仔细听。
“就不能等下班?”俞丹声音有些激动,即使刻意压制也听得分明。
见夏从箱子里翻出李燃围巾,绕着脖子缠圈又圈。
十月冰天雪地,困在有暖气室内时间越来越多,陈见夏和于丝丝同桌矛盾也愈演愈烈。
真有什大过节也就算。她俩之间是根细细缝衣线,密密都是小疙瘩,解不开,捋不直,是万里长征赶路时来不及从鞋子里倒出去粒沙石,是密闭牢房里只抓不到却总在耳边嗡嗡蚊子,是全天下女生逃不开藩篱。
井里蛤蟆抬起头,小片薄云遮住整片天。
每天发生都是小事:你碰洒水杯,弄湿笔袋;你又碰洒水杯,弄湿笔记本;你又碰洒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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