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送能十拿九稳而置凌翔茜于不顾的楚天阔,静静看着坦然说我只关心自己的陈见夏。
“我明白了。”他说。
楚天阔把她送回到老街,陈见夏才蓦然发现自己刚才竟茫然间走了那么远的路。
道别时,她终于从自己的悲喜中抽离出来一点点,大着胆子问,班长,你记不记得以前跟我讲《挪威的森林》?
楚天阔愣了一会儿,垂下了眼,应该是想起来了。
等他们重新走回到车水马龙的大路上,楚天阔问:“就算你高考真的考砸了,复读,会怎么样呢?”
“不是说很多人第二年还不如第一年吗?”
“没人统计过比率,只因为复读了却还不如不复读的故事,大家会更感兴趣,所以传得更广更邪门而已。”他冷静地答道。
见夏摇头,“万一那个故事就发生在我身上了呢?一年的时间我耽误不起。”
“你到底是更怕前途不好还是更怕丢人?”楚天阔目光犀利,“于丝丝欺负你你欺负回去,这跟你考不好有什么关系?”
是跟她对着干,不远处,bao起刺耳的电钻声,淹没了她的哭腔:“我觉得我遭报应了!”
不知道楚天阔究竟听清了没有。他宽和地笑笑,再次指了指自己的鞋,转身快步走了。
陈见夏靠在拴横幅的电线杆上等,楚天阔穿着校服外套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哭过一场了。她本来就爱哭,最近哭得更多了,即便忘带手机也不会忘带纸巾,外套里一包,裤袋里一摸,又一包。
“班长,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说过大话。我怕说大话会遭报应。”
许久的沉默之后,她再次重复,“班长,我觉得我遭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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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沉默。
“而且,你跟李燃约定了要去同一个城市,到时候高考分出来,就算你考砸了,不够南大的分数线,你就换个别的地方,北京上海学校多的是,反正他都会跟你去,哪个城市没有花钱就能读的学校?他又不会怪你。”
陈见夏停步,很久很久才抬起头,看着楚天阔。
她清晰记得她是如何明媚自信地在窗台前对着楚天阔夸下海口,却遥远得仿佛上辈子的事了。
“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我说的是我。”
他们都是考了十几年试的人,也都隐约明白,考运是很玄的事情,努力到了某一个阶段,有时会连续不断地发挥失常,越做越错,越错越急。
人急了能发生什么好事。
所以楚天阔没有安慰她,任她讲。
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早恋真的没有好下场?是不是因为她掐于丝丝的脖子?是不是她大言不惭地接受楚天阔和郑家姝夸她勇敢?
是不是她天生不被允许哪怕一刻的放纵和嚣张?